张恨水长女张明明做客“徽派” 父亲常说不争辩作品自然会说话

A装裱好父亲遗留的手稿

此番回到故乡安徽，是张明明计划之中的事。张明明女士带来了一些张恨水先生的手稿，她坦言是要找安徽文艺界一些信得过的朋友帮忙做件事，“想把它们（手稿）保存得更好一点，留给子孙们看。”说到父亲张恨水，张明明直言父亲留下来的手稿很少，很多是用毛笔写在宣纸上或稿纸上，很难保存下来。“他写了三千多万字，这个手稿怎么保存呢？”直到有人找张恨水要手稿，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所幸我手里有十几封父亲写给我的信，那是1965年我大学刚毕业，在四川一座山上待了一年，父亲很想念我，就给我写了信……”说到父亲张恨水先生的一些往事，张明明一度哽咽，“给我的信字迹很模糊，可我一直保留着。

在张明明看来，和父亲的深厚感情没有物质的勾连，“父亲留给我们的只有纸和墨，还有一些书。可我们那时年纪小，也不懂医学知识，不知道怎么去保护一个老人，没有在晚年给他一个适当的照顾，心里有亏欠。”张明明说，自从她懂事以来，一直想给父亲做点事情，这些已然保存半个世纪的手稿，装裱好以后，还能再保存五六十年。

B特别看重那本《啼笑因缘》

1957年，张明明上大学，父亲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出了精装本。张明明拿在手里，让父亲写几个字。“我父亲就笑了，说我还要给你写字吗？然后我父亲就写‘恨水给明明女儿\’。这本书我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张明明特别看重这本带有父亲题字的书，在她心里这本书的重量是没法掂量的。

“我在香港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集我父亲的书。”没有钱，张明明就画画，成批生产，卖得也很便宜，但可以换钱。她直言，搜集父亲的作品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张恨水的作品数量大，很多是在报纸连载，也有很多笔名，写的有小说，有散文，有戏评，也要麻烦到很多父亲的老同事帮忙鉴别哪些是父亲的作品。“搜集到很多，1993年出了《张恨水全集》，62册，但仍然是不全的。后来陆陆续续发现了很多张恨水的作品。”张明明表示，去年打算重新再出一个版本，但出版社一算稿费不愿意，后来又说以1993年的为蓝本，张明明难掩失望之情。

因为在美国要生存、学习和提升自己的专业，直到退休，张明明才有更多精力投入到整理父亲作品的事业上来。

C追寻父亲张恨水的足迹

“父亲小时候在江西三湖镇上过私塾，《北雁南飞》写的就是那里的故事。”张明明和家人去三湖镇找过父亲经常提到的桔林。沿着父亲的足迹，张明明发现很多地方都不在了，唯独江西黎川父亲住过的小楼还在。

说到父亲写作的背影，张明明想起了抗战期间，他们一家人住在四川的三间条件非常差的茅屋往事。茅草旧了下雨就老滴水，屋里四处漏雨。“母亲护着煤油灯，家里几个孩子四处找锅碗瓢盆接水，父亲伏案写作。一滴雨滴在了父亲的稿纸上，哥哥拿了一把雨伞过来，父亲就一手拿伞，一手写稿子。”张明明回忆，抗战八年父亲写了八百万字，全部是手写的。

D父亲相信身教好过言传

“很多人说父亲以前写的小说是爱情小说，我觉得应该叫社会小说。爱情是千古不变的主题，你用这样的主题把社会现象串起来会吸引人看。”但就像父亲张恨水当年受到争议、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一样，张明明回忆：“我父亲说，很多事情不必辩解，你有就改，如果没有，作品自然会说话的。用爱写出来的东西，是值得看的。”

张明明回忆，父亲对她疼爱有加，但对子女的教诲是靠耳闻目睹，父亲相信身教好过言传，“家规就是一个诚信，答应别人的事情你就要去做。父亲曾经答应给一位叶先生画一幅画，但由于种种原因耽搁了，后来叶先生不在了，我父亲还是画了一幅画，到坟上给烧了。”

提起父亲对学业的要求，张明明说，父亲从来不要求考满分，“每个人能力不一样，好好做一个人就是了。”张明明的兄弟姐妹们都会写一些东西，但没有成为专业的作家，“和父亲相比差太远了，就不丢人了。”

E在父亲疼爱中自由成长

“生我那天，父亲在门口转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人家告诉父亲喜得了个千金。我父亲很高兴。后来母亲买菜做家务时，父亲经常一手抱着我一手写稿，冬天就把袍子打开，抱着我写。爸爸没有高声跟我说过话，没有呵斥训斥过，对哥哥们很严厉的。”回忆起父亲对自己的温柔和包容，张明明脸上泛起了微笑。

“我自己选的是室内设计，父亲从来没有干涉过我。他的案上笔墨纸张都有，手写酸了喜欢画两笔，没听说他卖过画，都是送人。我从小喜欢勾勾画画，家里也有《芥子园画谱》之类关于书画方面的书。”美国中华文化艺术同盟主席，这个身份在张明明眼里就是一个沟通和服务的身份，“国外学中国画，吸收了一些西洋的技法。我觉得有一种交流，吸收很多东西才有创造能力，同时介绍国内的画家到美国去，也挺好的。”

新安晚报安徽网大皖客户端记者蒋楠楠李燕然/文王从启/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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