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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汝中:走寂寞之路做喜爱之事

来源:新安晚报 2020-10-21 10:42   https://www.yybnet.net/

应邀来合肥举办书法展并讲学的著名音乐家、书法家郑汝中先生日前做客由古井贡酒·年份原浆古20冠名的大皖徽派栏目,这位88岁的传奇艺术家坐

在轮椅上讲述了自己不寻常的人生。阔别安徽30余载,郑汝中先生回到和梦里敦煌一样重要的安徽,那是两个各自承载了30年时光的精神故土。他一再说自己很平凡很普通,走了崎岖寂寞的路,做了真心喜欢的事情。

我的历史很简单也很丰富

徽派:当年在安徽工作了三十年,如今阔别三十年再回这里,有什么的感触?

郑汝中:我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我是个很普通的人,我退休在敦煌研究院,但我在安徽工作了三十年,我原来是搞音乐工作的,是个琵琶教师,我在安徽艺术学校、合师院、安师大一直工作了三十年,后来调到敦煌研究院工作。我的历史很简单,也很丰富。我1932年生在北京,我父亲当时在北京做地下工作,我12岁时,组织上就把我和我的哥哥还有别的革命者的孩子送到了延安。1944年的一月份我们到了延安,第二天毛主席请我们一行人吃饭,当然还有带队的大首长,在杨家岭的一个大窑洞里。大家都说这是毛主席,我们都站起来,毛主席就问带队的人,这是谁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当时毛主席对我们这群孩子讲了这么些话:“你们好好读书,抗战胜利了就把你们送回去。”

徽派:那是怎么走上艺术道路的?

郑汝中:我接受艺术教育,是从延安回来以后。解放战争时期送我们回晋察冀边区,到了张家口。我当时十四五岁,上了张家口中学。那时候我患了腿关节结核,我就住院了。我父亲是个医务人员,在白求恩医院做负责人,我就随着我父亲在医院里住院。整个解放战争那几年我就一直在住院,脱离了学校,如果不是住院,我那时候可能就去苏联了。我的很多同学后来都去苏联留学了。

徽派:人生路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郑汝中:后来我回北京了。父亲在军队医院工作,我在中央机关做机要工作。这个时期,我特别喜欢音乐,其实在延安时我就自己做过二胡,拿六块木头做的,蒙的是猪膀胱,马尾巴做弓,我没学过音乐,也不认谱,但我什么都会拉。不是天分,我们那几个小孩都会拉。一听就会。

追随大师弹起心爱的琵琶

徽派:为什么选择了琵琶而不是别的乐器?

郑汝中:老师的原因。我在北京时先认识了张伯驹,他是个大收藏家,捐过不少文物给国家。我常去他家玩,李廷松也会来他家。张伯驹看我喜欢音乐,说那你跟李廷松学琵琶吧?就把我引荐给了李廷松,那时候他家里来往的都是名人。后来,我下班后只要有时间就去学琵琶。我是李廷松的第一个徒弟,后来他们送我一个名号:“大师兄”。1956年安徽办艺术学校,李先生就推荐我过来教琵琶,就这样一个机缘。

徽派:就此和安徽结缘了。

郑汝中:当时艺校办学非常艰苦,在大蜀山那边,竹竿搭的草房,又是教室又是宿舍,最开始的学生也就一百个人吧,我就这么混入艺术界的。

徽派:怎么舍得离开家里到安徽来的呢?

郑汝中:年轻嘛也没什么顾忌,哪里有需要就去吧。在安徽,一干就是三十年。当时对我来讲比较困难,因为我没受过专业音乐教育,就只能教学相长,逼着我自己去学简谱,学五线谱,去中央音乐学院进修过两次,当时一有空闲就去旁听别的课,就这样硬逼着自己学会当老师。很简单也很崎岖。

徽派:这次书法展见到了您的不少学生吧?

郑汝中:大多数都是当年的学生。这次来合肥也是因为想旧地重游,我已经88岁了,也是末班车了,我想再来看看吧,看看老学生老朋友,他们也经常到北京上海看我。艺术教学是一对一的,一教就是几年,所以师生感情特别好。

492个洞窟让人魂牵梦萦

徽派:音乐老师当得好好的,又怎么选择去了敦煌?

郑汝中:后来我就从艺校调到大学了,去合师院和安师大教琵琶。1980年暑假,我一个人到敦煌去旅游,住了一个礼拜,当时敦煌去的人很少,交通不行,一路辗转。但到了敦煌很兴奋,感觉敦煌有很多东西像我梦里的东西。我就跟敦煌研究院的院长通了一次信,他说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经过几年酝酿,1984年,我再次去了敦煌,这次是和老伴一起去的。莫高窟距离县城还有50里,当时喝水都必须到城里头用汽车拉来。老院长说慢慢会变好的。

徽派:您是主动请缨过去的?

郑汝中:对。当时安师大不放,教育厅长也是我们学校调去的,他说你要什么条件我们都满足,马上给你升教授。我说我不是要那个,去敦煌是我感兴趣的,我又不是去上海去北京。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为了保护,敦煌是很封闭的,很多洞窟不让看的。后来我说我一定要走。最后上面领导才同意放我走。

徽派:那么大的决心,是什么魅力让你一待就是三十年?

郑汝中:其实人家不让我走对我也是好意。调去了以后我对敦煌一无所知,宗教艺术、佛教美术……牵涉到方方面面。我研究的是壁画里的音乐,在音乐历史上称为图像音乐学。

徽派:那时候您已经定下方向了?

郑汝中:是的。我说我想做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想出一本书,关于敦煌乐舞的,第二我要拍一部乐舞的电影,第三我要把这些乐器仿制出来。我非常明确我能干什么。

徽派:都是按照您设想的方向在踏实往前走。

郑汝中:我带了一个小组,敦煌研究院给我成立了一个乐舞研究室。人多的部门是研究所,有好几个所,我所在的是室,开始只我一个人。有几个助手,一个拿梯子,爬高,一个要照相,一个要记录,我查一遍洞窟要三个月,敦煌莫高窟一共有492个洞窟,我一个一个查一个一个过,哪个有音乐,画了多少琵琶多少箜篌,形态是什么。莫高窟的壁画有四万五千多平方米,中间夹杂着乐舞,我得出一个结论:古代音乐比现在丰富热闹,现在的音乐萎缩了,很多乐器早已经失传了,这是我的观察。

人生任性率意知足常乐

徽派:这就到了复原敦煌壁画里的乐器。

郑汝中:对。当时我就萌发了一个想法,把这些乐器试验一下,这个实验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做了四遍。为了做乐器,我在北京车间里,跟着工人混了三年。

徽派:就是把壁画上在现实中已经没有的乐器复原?

郑汝中:我不会做啊,我得依靠工人。我大概做了四遍,一遍比一遍质量高,一遍比一遍数量多,最后一次是国家花了四百万块钱做的,一百多件,七十多种。现在的民乐队里也就二三十种。我光琵琶就做了十几种,我做的琵琶大小宽窄都不同,不是我瞎做,有图可依据,鼓类打击乐器也很丰富。这样我就有个课题叫“敦煌壁画乐器仿制研究”,不叫复制,仿制有一些创造和出入,按照能演奏的来做。最后一遍是去年完成的,在敦煌博览会展示引起轰动。现在刀枪入库,我也没精力再搞了。

徽派:有成就感和获得感。

郑汝中:那当然了。文化部给我奖了,科技进步二等奖。

徽派:您的书展也很低调,书展序言里您说自己是一个没有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书法有师承么?

郑汝中:我从小就喜欢书法,当时写不好,一直练字,写了一辈子了,我也不觉得我是个书法家,充其量是业余爱好者。我的书法是因为我行动不方便,不会跳舞不会打牌,我写写字吧。

徽派:任性率意活了一辈子,现在还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么?

郑汝中:实事求是,来日不多了,这是个自然规律。人呢,活太长也没必要。为什么呢?自己也不舒服,还给人添麻烦。顺其自然吧,现在也尽量保养,生命长一点就多看看这个世界,但也看得差不多了。

徽派:敦煌壁画上的那些乐器呢?还有心愿吗?

郑汝中:时代是发展的,一代比一代强,在我的研究基础上会发展下去。遗憾的是,没有什么接班人。想找两个研究生,找不到,现在的大学生还没有条件研究我这个东西,好的也有,人家又不愿意去。

新安晚报安徽网大皖客户端记者蒋楠楠/文薛重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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