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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善,莲花自开

来源:安徽商报 2019-08-18 00:32   https://www.yybnet.net/

■私读

《偶为霞客》

·李汀

◎ 方英文/著安徽文艺出版社

读方英文《偶为霞客》是去休假的路上。一路走,一路读,读出一路的欢喜。

修善行。每篇文字,能读出善。文字的善,就是作者的善。善是文字的最高境界。方英文是让“善”在说话。首篇《第一次出省》作者撒的那泡热尿,也透出放牛老汉的那一点善来。老汉的三句话,堪称经典。“好你个不懂事的小子!”“你面前就是苞谷地,为啥子把尿糟蹋了呢?”作者立马扛枪移到苞谷地,老汉又喊道:“别浇得太近,把苞谷烫死了!”三句话,折射出一个豁达老汉的善,对植物的善。《打抱不平与田野劳动》,写途中遇到红衣姑娘遭男朋友耳光,几个男人看不下去,找人理论,找人给红衣姑娘道歉,显示出一行人的善,让人觉得可贵起来。《故园草稿》中写了两只猫,一只黄猫,一只白猫。作者写母亲给瘦小的黄猫喂饼干,“白猫一点不在乎,就那么坐在远处,看着,一副不愠不火的神态。”作者写道:“黄猫吃饱了饼干,就从门缝溜出去,巡夜了。我要母亲再找几块饼干,补偿一下白猫。‘谁要它不抢着吃呢?’我说一开始,如果不找饼干给猫吃,也就罢了,问题是找了饼干,结果一只吃了一只没吃,这就出现了不公平,当然要纠正。母亲觉得有道理,起身找饼干,喂了白猫。”从这些文字中,读出作者的善,母亲的善,读出对小动物的善。

修佛心。《偶为霞客》闪烁着智慧佛心,没有说教文字,是文字在一点点浸润心田。读之,让人觉得佛就在身边,佛就是自然而然,就是平常人平常心。《佛与金钱及情歌》写:“朝拜的人们,将钱全部兑换成一毛一毛的小票子,见一个佛,叩一个首,上一毛钱。于是我们看见,全中国一毛钱最集中的地方,大概是西藏的寺院了。而我却不是这样。我一进寺院,直接走到主佛面前,参拜,叩首,然后布施一点钱。在我心中,佛只有一个,而不是数不清的佛。”有佛心的人与我们平常人不一样。

修平常心。《偶为霞客》平常到了极致。方英文写景写得节制,却更多是写途中遇到的人事。这就要作者有一颗烹制日常生活的匠心。没有匠心何以提炼出那些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光芒来。在《看湘江北去》中,作者突然发现自己脚上的拖鞋:“这鞋已穿了三年,砖头厚的底子如今只有筷子薄了,早应丢进垃圾堆的。现在,到它发挥余热的时候……我一伸脚,将一只拖鞋抛进湘江。看着拖鞋的流向,我终于看清了湘江北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在《桂林日记》中,作者误车,一个人呆了一天。作者写交通工具:“飞机太高太快,毫无观光的乐趣可言,只适宜奔丧。汽车太小,视野狭窄,也不气派。唯火车豪迈,像几百只老虎组成的大长虫,呼啸又平稳,安全又快捷。”方英文的脑壳就是要先进些,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享受。《故园草稿》中写的公雨母雨,我简直笑到喷饭。“雨点落在被太阳晒了一天的石板上,二婶弯腰看了,说‘公雨,下不了。’‘公雨’是一个圆点形,轮廓光滑,如铅笔刀旋出来的;‘母雨’虽也是圆点形,但它的周边是波纹状、放射状,恰如正在开放的无名野花。”写两个陌生人在火车上聊得火热,一下火车,“那男士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钻进出租车逃之夭夭!也难怪,离开火车的世界,害怕呀。”要是陌生的男女在火车上相遇,是不是也能让方英文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呢。《白游记》中的文字看似笑骂调情,却是一篇篇十分考究的文字。那一首首小诗也为文章增色不少。

《偶为霞客》写了放牛老汉、看门大爷、南京大学生、上海母亲、抬滑竿的小伙、阿庆嫂店妇、文字记者、哈萨克妇女、维吾尔族讲解员、班公错湖的美丽女子、军医、红衣姑娘、胖男子、行长、棋友、社科联领导、部长、副县长、政协主席、紫阳娘们等等四十多个人物,这是我在心里粗略默念的,应该不止这么多人。一想,这么多人物形象,应该是一部长篇小说了。不妨,把《偶为霞客》当成一部长篇小说来读。

《偶为霞客》崇尚的是心中有善,当然莲花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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