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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镇1912 □王中华 收集整理

来源:淮河晨刊 2019-01-17 10:57   https://www.yybnet.net/

固镇之战防守图固镇火车站固镇浍河铁路桥《固镇县志》公元前202年冬天的垓下之战,汉王刘邦赢得了江山,西楚霸王项羽成就了英名。如今,固镇才有了“汉兴之地,胜利之城”的称谓。而1912年冬天的另外一场战役,则进一步丰富了固镇“胜利之城”的内涵。

1912年的元旦是农历壬子年的十一月十三。这一天,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宣告成立,孙中山先生就任临时大总统。第二天即通告全国“中华民国改用阳历,以黄帝纪元四千六百零九年十一月十三日,为中华民国元年元旦”。

1912年1月1日,对孙中山先生乃至中华民族来说都是极不平常的一天。也就是这一天,津浦铁路全线通车。

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和津浦铁路全线贯通这两件大事发生之后的第26天,广东北伐军的一场战役使得固镇——这座津浦线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名声大噪。

1911年,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迅速掀起了武装反清斗争的高潮,南京光复后,长江以南广大地区全部为革命派所有。

1911年12月29日,十七省代表在南京举行会议,孙中山被选举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1912年1月1日上午,孙中山与赴沪的各省代表汤尔和、王宠惠、胡汉民、宋耀如、英文秘书宋霭龄和临时政府军事顾问荷马李等,从哈同花园乘马车至上海北站。孙中山在同沪军都督陈其美、民政长李平书以及前来送行的驻沪各军队、上海各团体代表合影之后,于11时离开上海,前往南京赴任。

1912年1月1日晚,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职,共和政体在中国诞生。

为扑灭革命火焰,清军大举进犯各省革命军。原江苏提督张勋则沿着刚全线通车的津浦铁路,企图一举摧毁新成立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为了阻止清军的反扑,孙中山亲自制订了“六路北伐”军事计划,其中宁皖为第二路军,沿津浦铁路北进。在第二路各军队中,以柏文蔚的镇军、李瑞的浙军和姚雨平率领的粤军实力最强。1912年1月21日,当时在南京的各北伐军的总司令及相关人员在广东北伐军总司令部召开会议,决定成立北伐联军参谋团,以强化各军队的协作。同日,清廷给张勋等前线将领下达了战前军令,接着张勋主力部队由徐州沿津浦路南下,攻占了宿州,其前锋部队更是肆无忌惮攻克了固镇,与在此驻守的镇军葛应龙军一部相遇,葛应龙军一部民军在抵抗之后不敌对方即退往新马桥之南,新马桥遂为张勋军所有。

而广东北伐军在姚雨平的率领下渡过长江,于1912年1月23日将总司令部驻扎在津浦铁路蚌埠火车站。浙军和镇军等北伐军队也冒着风雪抵达蚌埠,各主要军队司令部及北伐联军参谋团亦设在了蚌埠。

1月25日,镇军葛应龙部先后在新马桥以南集结,与张勋夺占新马桥的先头部队对峙,但因为势单力薄,未敢轻进,即致电广东北伐军协同应战。广东北伐军前敌总指挥林震奉命率一个团乘火车由蚌埠火车站连夜北上。

1月26日清晨,运兵火车刚到新马桥附近,即与来犯的张勋部清军发生了遭遇。在清军炮火的轰击下,运兵火车多处受创,但官兵们并未因此而惊慌失措,反而在林震的指挥下快速下车,紧张有序地组成战斗序列。凭借强大的炮火优势与葛应龙部的配合,新马桥清军难以抵御,放弃阵地仓皇北撤。

新马桥的小胜,两军在当天并未有乘胜追击之举动。因为张勋部清军在新马桥以北,以固镇为依托建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而固镇自古以来即为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其恰好处在宿州与蚌埠之间,距离蚌埠仅40多公里。津浦铁路穿固镇而过,固镇的南侧有条浍河流过,对固镇形成了天然的防护。清军占有固镇,布防了7个营3000余人的兵力,易守难攻。

探明情况以后,林震、李济深等即与葛应龙商议进攻对策。最后商定,以铁路左侧为广东北伐军作战区域,攻击清军右翼;以铁路右侧为镇军葛应龙支队作战区域,攻击清军左翼。两军分路协同行动,齐向固镇推进。因考虑到葛应龙部队较弱,故从广东北伐军调出一个战斗纵队布置在其阵线的左侧上,提供火力支援。

1月27日早上7点钟,经过一夜的休整,两军即按照计划展开行动,战斗随即在新马桥以北五公里的地方打响。广东北伐军凭借强大的火力优势占据了主动,在将士们的奋勇夺占之下,清军难以支撑,退到浍河以北,据守河北的防御工事来做最后的挣扎。另一边镇军葛应龙支队的进攻虽然也能对清军构成相当威胁,战斗力毕竟逊色一筹,在与清军激战两个小时后,因为右翼被广东北伐军击退,左翼没有防护,清军被迫退过了浍河。外围障碍扫清后,广东北伐军从正面逐次反复去攻占清军的防御工事,机关枪营与炸弹营等诸多兵种协同作战,这种猛烈的攻势吸引了大批清军的援助力量。葛应龙支队虽然集中了所有枪炮火力攻击对岸的清军,仍无法成功渡河,最后不得已由粪厂绕到了清军右侧才渡过浍河。在广东北伐军与镇军葛应龙部分进合击下,防守固镇的清军随即崩溃,仓皇乘火车向西北遁去,固镇为广东北伐军占领。

这场战役,广东北伐军投入一个团的兵力,机关枪、退管炮和炸弹营各一个营,经六个小时的战斗,给张勋部清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其弹药枪炮、辎重马匹丢弃很多,管带和队官各死1人,伤亡被俘兵士1000余人,而粤镇两军合计才损失士兵40余人。真可谓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固镇的胜利等于给南京临时政府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但证明了北伐军是一支能打仗的军队,增强了政府对北伐军的信心,而且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清军给南京方面施加的巨大压力,这对革命党人来说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据时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秘书长胡汉民回忆:广东北伐军渡江北上的当天午夜,孙中山对胡汉民说‘子留守,余明日渡江击贼矣!”胡汉民就劝孙中山:‘雨平军精锐,必能破张勋,无须先生自将,而他军则难以为继,先生以偏师进,不止乘危,且无异暴露吾弱点以示敌。”这样孙中山才中止了亲自北伐的念头。这说明孙中山午夜时仍心系北伐战事,焦躁不安的情绪凸显出其对胜利的急切渴望,生怕战事不利。

1月28日,当孙中山得知固镇胜利的捷报后,立即以临时大总统的名义发去贺电。电文如下:“广东北伐军司令姚雨平、协统林震鉴:闻我军昨夜得胜,追敌数十里,足见士卒用命,深堪嘉许。总统孙文勘”。虽寥寥数字,但孙中山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临时大总统孙中山为“固镇首捷”而发的这份贺电发出之后,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公报》第一号于1912年1月29日正式出炉,此公报后随孙中山4月1日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南京临时政府结束而于4月5日停刊。《临时政府公报》共出版58期,所刊登的电报近500件,其中以孙中山名义所发电报有53件,但发给广东北伐军的贺电则是孙中山以临时大总统身份发出的唯一一份贺电,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荣耀。

此后,孙中山又派黄莘田为总统犒军特使,携带大批慰问品,赴固镇前线慰问参战部队。1月29日,孙中山还在南京总统府亲自接见了从前线归来的各军代表。大总统的贺电、特使的慰问和孙中山的接见,使北伐军官兵受到极大鼓舞。全国各地对北伐的支持力度也空前的高涨。

袁世凯方面则由进攻民军变化为胁迫清帝退位,并且对伍廷芳通电指责其开战给予了回应,即电令张勋等不得再行攻击。当然,张勋却并没有停战的意思,也不甘心于已有的失败,反而是在固镇失败后图谋反攻,1月29日即向广东北伐军前部发动了一次偷袭。北伐军顶住了张勋部清军的攻势,在得到后路大军支援的情况下,将清军击溃。1912年2月2日,经过数日休整的广东北伐军由固镇开始向北推进,2月3日占领宿州,2月11日占领徐州。2月12日(固镇首捷15天后)清帝爱新觉罗?溥仪宣布退位,中国两千年的封建专制制度从此结束。

当时在广东北伐军服役的萧文先生在其遗稿中有这样一段记述:当固(镇)、宿(州)战役结束后,广东北伐军总司令部制发了一枚广东北伐军“出征纪念章”和一枚“固宿战役铜质纪念章”。当时官兵们佩带这些纪念章通过上海和汕头海关,外国关员都向官兵们致敬,获免检查行李。还有些士兵把纪念章拿去上海当铺押款,一枚可押到大洋十元,由此可见这两枚纪念章在当时国人心目中是何等珍贵。

由此可见,1912年广东北伐军固镇首捷的意义和影响极其重大,值得广大史学家进一步研究。固镇战役可以说是民国元年北伐中一个较为经典的攻坚战,更应引起战史研究者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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