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朋友 □谢曜尧

《战犬瑞克斯》剧照。

人类与动物之间产生友谊、发生情感的故事不是第一次被搬上荧屏了，从早一点的《忠犬八公》、《马语者》到经久不衰的《金刚》、《野性的呼唤》，再到近一点的《导盲犬小Q》、《白鲸》，这个题材历来是银幕上的热门，不管时空背景如何、故事情节如何、人物关系如何，这个题材的电影总有一些东西能打动我们，唤醒我们心中的共鸣和温情，包括导演加芙列拉·考珀斯维特女士和她的《战犬瑞克斯》。

以我的观点来看，这算不上一部主旋律电影，起码女主人公梅根·利维女士在从军前的所作所为难称社会主流。一个整日无所事事，浪荡在酒吧、迪厅的问题青年，不工作不学习不劳动，萎靡终日，为家庭和社会所不容，靠着酒精和大麻的那点刺激在浑浑噩噩中寻找短暂的人生快乐和精神寄托，直到最好的朋友在烟雾缭绕中糜烂而死，我们的女主才慌了神儿，无头苍蝇一般匆匆忙忙地搭上了海军陆战队的征兵巴士——对这种人，你很难说她是出于朴素的爱国情操还是简单的为了逃避生活；对这种人生，在现实生活中游走在社会边缘的活法，你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她的人生价值和生活的意义。

直到迷失了生活方向的女孩在新兵基地遇见了情绪亢奋、屡屡在训练中用力过猛的军犬瑞克斯。一人一犬，各有缺点、也各有隐藏在性格深处的需要彼此来深深挖掘的优点和细细照顾的敏锐情感，你很难说的清到底谁在训练谁、谁在改变谁。性情粗野甚至有些狂暴的瑞克斯是幸运的，女孩子的温柔与细腻给了这只粗壮的德国牧羊犬从未有过的陪伴体验，动辄撕咬、狂吠的瑞克斯在利维的照顾下渐渐回复平静沉稳，成长为一条合格的搜爆犬；放浪形骸、不被这个社会和他人认可的利维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因社会分工、财富、地位等等，人或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在瑞克斯那里，在我们无言的朋友那里，我们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忠诚、无私的回报和不附加任何条件的友谊，换句话说，无论身边的人——战友、家人和昔日的伙伴如何看待利维，瑞克斯始终把她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和亲人，不知疲倦地陪伴着利维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搜爆任务，不管是在紧张忙碌的训练基地还是危机四伏的战场，即便是面对敌人的枪口或是夺命的路边炸弹袭击，瑞克斯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利维，在爆炸物的硝烟还未散尽时，第一个急切地冲出弹坑的是瑞克斯，第一个奔向利维身边急迫地想要保护她的还是瑞克斯。

人是群体性的社会化动物，但人总是孤单的、需要陪伴的一个个的个体，无论你在这个社会上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万众瞩目也好、形单影只也罢，我们都需要陪伴，都需要在落寞、失意、孤单时得到温暖和慰藉。写到这里，我理解梅根·利维女士看似疯狂的举动——为了收养退役的瑞克斯，战斗英雄利维重新踏上生活的战场，去挑战不近人情的退役军犬处理制度。

无言的朋友们给予我们的是不带条件的友谊和忠诚，而我们回报的往往迟缓、迟钝甚至是出于一己之私的冷漠和背叛——每年又有多少“毛孩子”被遗弃在街头，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猫、流浪犬，我们兴高采烈地把它们接回家的时候也许仅仅是出于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们把它们拒之门外的时候也仅需要一个或是搬家、或是调动工作、或是照顾家庭的理由，甚至什么都不需要，连最简单的借口都不需要——它们只是商品，就如同一次性的塑料玩具一般。

如果利维女士也像这样做的话，相信没人会指责她什么，我们见惯了很多东西，我们也习惯了很多事情——瑞克斯是军犬，就像M16步枪、凯夫拉尔防弹衣和悍马吉普一样，都有使用寿命，使用寿命结束以后都有自己最终的归宿；如果利维也像这样做的话，相信她的名字不会被导演加芙列拉搬上银幕，她至多是长长的战斗英雄名单中不起眼的一个。可利维选择了战斗，面对不合理的退役军犬处理制度，为了生死与共的伙伴，利维选择了战斗，这次可没有空中掩护与地面的火力支援，一个人，为了无言的伙伴，面对不合理的制度，以卵击石般发动一次又一次的请愿、签名和抗议，这也是本片最让人泪目的地方。

尽管影片以利维和瑞克斯的最终团聚圆满结尾，观影后的我们却仍然唏嘘不已，在我们的生命中，是否也曾有过瑞克斯这种无言的朋友，陪伴过我们蹒跚学步的幼年、天真烂漫的少年，在漫漫长夜中带给我们一份安全和温暖，转眼却消失在不经意的瞬间。

如果有，请把它们当成朋友看待；如果现在就有，请珍惜无言的朋友！

作者单位：蚌埠工业园管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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