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残联理事长的故事◎徐岳

朱宏让在岐山县残联一干就是23年（目前已退居二线），他以残疾人生活为题材，写出了好几十万字的文学作品。今天，我要讲讲这位岐山县残联原理事长的故事。

故事1

残联就是你的“娘家”

今天的董彩霞已成名人了，荣获“陕西省道德模范”“感动宝鸡十大人物”等称号。最初发现她感人故事的正是岐山县残联原理事长朱宏让。洛南姑娘董彩霞去潼关打工，遇上了也在那里打工的岐山小伙子金柯平。柯平在家排行老二，虽身高只有一米，拄着双拐，但才华横溢。敬慕之心使彩霞与他交往日深，结为异姓兄妹。当柯平家发生变故后，彩霞义无反顾地陪护柯平回到周原家乡。谁料，柯平家里的境况让彩霞震惊，她面对残疾得连一担水都挑不回来的金家三兄弟，一边帮着料理家务，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彩霞在为他们兄弟日后的生计做长远打算。好心人看出了端倪，登门给老三增平牵线。增平身高一米二，与彩霞年龄相仿，且在县福利厂上班。但要让彩霞走近这样一个丈夫，走进由三个残疾人组成的家庭，需要多大的勇气啊！然而她和增平还是走上了红地毯。结婚那天，整个小强村都轰动了。有人说这桩婚事要不了三天两后晌，人家女方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这话传到朱宏让耳朵里，他却发笑了。如今，彩霞和增平日子过得美满，一双儿女让人夸赞，儿子长得体体面面，女儿学习名列班级前茅。朱宏让说，自董彩霞来到岐山，她就有了两个娘家：商洛是生她养她的家；岐山县残联是为她分忧解难的家，这个“娘家”为她脱贫致富出谋划策。当我来到董彩霞家采访时，看到她家门口有个小卖部，门楼下放了辆三轮摩托。进了院子，西边一溜儿新式红瓦房，屋里摆设齐全，炕上收拾整齐。离了今天的好社会，离了岐山县残联这个“娘家”的帮助，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

故事2

一个用脚办画展的人

2012年，岐山县举办残疾人书画大赛，征来了一批作品，其中有几幅风景画，推荐者说是王保峰用脚画的。工作人员笑而不信，谁听过用脚画画？为了慎重起见，朱宏让派人核实。结果保峰见有生人来看，神情紧张，脚不听使唤，根本无法作画。朱宏让亲自出马。他看到保峰双臂弯曲，两手痉挛，坐在特制的轮椅里脖子不住地扭动。他不急也不忙，耐心地跟保峰沟通，还让保峰母亲当起了翻译。这一招令朱宏让成为能够和王保峰交流的第二个亲人。他们拉起了家常，谈论齐白石、徐悲鸿……慢慢地，保峰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他颤巍巍地把脚从轮椅上伸出来，用大脚趾和第二趾小心地夹住蜡笔，在白纸上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每画一笔都十分艰难，每描一笔却都恰到好处。朱宏让激动地拍照、摄像。保峰也是第一次让母亲之外的人在旁观摩，他画画信心倍增。此后，残联给王保峰买了画纸和蜡笔，当他画到 50多幅时，朱宏让从中选出 40幅，邀请名画家给每一幅题词增色。 2014年 12月国际残疾人日当天，王保峰个人画展举办， 200多名观众现场观看了轮椅上的王保峰用脚绘画的惊人技艺。画展期间，爱心人士慷慨解囊，共筹集善款 2万余元。王保峰对艺术的追求证明了残疾人也可自强，朱宏让真心帮助残疾人为他们生计前途打开了一扇大门。

故事3

拔下吊针去捐赠现场

岐山县残联十分重视基层工作，常去残疾人家里走访扶贫解困。近十年来，他们给残疾人发放助听器、助行器、助视器、盲杖、轮椅等辅助器具超过 5000件，给残疾人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2009年，在第 19个全国助残日前夕，县残联准备在周原广场举行百辆轮椅发放仪式，朱宏让率领一班人，从调查摸底到制订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仔细周到。没想到，不幸却落在朱宏让头上：他突发脑梗住了院；舌头僵硬，语言功能有了障碍，连笔都握不住了，只好住进医院。活动当天早上，正在挂吊针的朱宏让怎么也躺不住了。他操心仪式现场残疾人到齐了没有？ 100辆轮椅摆放到位了没有？主席台的音响就绪了没有？他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执意终止输液，要去轮椅发放现场看看。妻子拗不过他，只好答应扶他到场外远远地看看，了却心事，谁知还是被发现了。当妻子扶着他一瘸一跛地走上主席台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故事4

写作记录身残志坚的事迹

用我这个笨办法，把写作的人大致可以分两类：一是做什么写什么，例如当医生写医生；二是写什么不做什么，例如写土匪却不是土匪。朱宏让属于前者，他干的残联事，写的是残疾人。他的作品体裁多样，像一个“菜摊子”，种类齐全。他和残疾人作家赵林祥交了朋友，情同兄弟，两人合写了长篇纪实小说《爱不流泪》，获得了省上慈善文学奖。他走访了一个重度残疾人，看到那人的孩子年纪虽小，却聪明懂事，就写了篇散文《一个小男孩》。大年初一，他与人去涝川看望残疾人，回访了一个曾经上访的姑娘，与她的残疾父母围着柴火闲聊了一个上午，回来后写了篇小小说《飞舞吧！长长的秀发》。他看重度残疾人王保峰用脚画画后，心情异常激动，当晚挥笔完成了下乡日志《走近王保峰》。办公室来了个上访者，他们促膝谈心，解开了那人堵在心中多年的疙瘩，于是短篇小说《心结》在他的笔下诞生了。朱宏让的文章，多是即兴式的，主题明快，文笔简约，少旁枝侧叶，很能体现他的工作风格。当然他也不乏积累丰厚、情节复杂、场面宏大的作品，比如剧本《彩虹》，就是取材于董彩霞和残疾人金增平的婚姻故事，拍成电影后名为《一个女人和三个兄弟》。朱宏让是一个没有做过作家梦的人。他今天的行为，只是把自己工作中发现的动人事迹以及残疾人超乎常人的毅力宣传出来，这是宣传社会的正能量，何乐而不为呢？他认为，残联不只是一个为残疾人服务的单位，更有一种社会担当。为呻吟的人减轻几分痛苦，社会的欢乐之声不就更加响亮了吗？他的文章不只包含了他写作的辛苦，还包含了他和残联的同仁为减轻残疾人困苦所付出的心血。（徐岳：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延河》杂志原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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