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马相如到扬雄 相隔百年的文学梦 “君在盛世中 我在乱世尾

清末民初画家马骀笔下的卓文君与司马相如

2017年7月，首批四川历史名人名单正式公布，大禹、李冰、落下闳、扬雄、诸葛亮、武则天、李白、杜甫、苏轼、杨慎10位历史名人入选。

2020年6月，第二批四川历史名人名单出炉，文翁、司马相如、陈寿、常璩、陈子昂、薛涛、格萨尔王、张栻、秦九韶、李调元10位历史名人入选。

这二十位值得传颂的历史名人唤起我们翻开书本，沿着历史的脉络，找寻他们的足迹。

上周，我们重新认识了诸葛亮和杨慎，两位名人跨越时空的联系，是一人将另一人视作自己的偶像。无独有偶：汉代的司马相如（约前179年～前118年）和扬雄（公元前53年～公元18年），也有着类似“偶像与粉丝”的缘分。

司马相如

风流才子的传奇人生

汉武帝时，出现了一位享誉全国的文学家，他就是司马相如。他生于蓬安，长于成都。身为“汉赋四大家”之一，司马相如的名篇《子虚赋》和《上林赋》名扬四海，与卓文君的故事更是流传至今，被引为千古佳话。

因仰慕蔺相如而改名

司马相如被奉为是天下文宗，他不仅在王公贵族中、在士大夫中、在文人中闻名，在市井中、在普通老百姓中同样闻名。

司马相如是蜀郡成都人，父母为他取名叫犬子，因为是长子，所以字长卿。他少年时喜欢读书，也学习剑术，因为仰慕蔺相如的为人，就改名相如。

汉景帝时，司马相如买了一个侍郎的官职，离开蜀地到长安任官。汉景帝并不喜欢辞赋，司马相如的特长无从发挥。期间，梁孝王前来京城朝见景帝。当时，西汉刚刚平定了七国之乱，原先吴王刘濞的门客纷纷改投梁王。跟梁王一起来京师的门客中，有齐郡人邹阳、淮阴人枚乘、吴县人庄忌先生等，都善于游说，并擅长写文章。司马相如见到这些人，觉得与他们爱好相似、意趣相投，便以生病为由辞掉了侍郎的官职，投奔梁孝王，做他的门客，从而有机会和全国一流的文人相处。

就是在这一时期，司马相如写出了《子虚赋》。

与县令“合谋”吸引卓文君

梁孝王去世后，门客四散，司马相如也只得返回成都。和他关系要好的临邛县令王吉邀请他来作客。临邛县大户卓王孙家见县令对司马相如十分敬重，也邀请他来赴宴。

宴会当日，司马相如却偏偏托病不来，经王吉亲自去请，才勉强出席。但他一亮相，风采便令满座客人无不惊叹，席间流露的谈吐琴艺更是无敌。

原来，这一切都是计谋：司马相如早就听说卓王孙有个女儿名文君，新寡，喜好音乐，所以佯装与县令互相敬重，用琴声来诱发她的爱慕之情。 果然，卓文君在门缝里偷偷窥视，见相如一表人才，便一见钟情。宴会结束后，相如托人以重金赏赐文君的侍者，让侍者向她转达自己的倾慕之情。卓文君听完后乘夜逃出家门，私奔相如。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那段著名的“文君当垆卖酒”的传奇了。当然，这段传奇在司马相如的老丈人心目中，一定是令他大感受辱的。不过，最终还是父爱占了上风，加上周围亲友的劝说，卓王孙给了女儿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小两口从此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华丽磅礴的《上林赋》

当时卓王孙的亲友们劝说他时，都说过以司马相如的才华，将来一定会有作为。果然，汉武帝也读到了《子虚赋》，赞叹不已，以为是古人所著，还为不能与这位作者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而感到遗憾。

得知这篇赋出自司马相如之手后，汉武帝十分惊喜，立刻召来相如询问。司马相如谦虚表示，子虚赋不算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他要为皇上再写一篇。

这篇为天子“量身创作”的大赋就是《上林赋》。作为《子虚赋》的姊妹篇，《上林赋》以夸耀的笔调和华美的文风，描写了汉天子上林苑的壮丽及汉天子游猎的盛大规模，歌颂了统一王朝的声威和气势。

《上林赋》作为司马相如最重要的代表作，是文学史上第一篇全面体现汉赋特色的大赋。开创了汉代大赋的一个基本主题。司马相如在文体创新方面的非凡成就，使他成为当之无愧的汉赋奠基人。在司马迁《史记》的七十列传中，巴蜀地区为个人立传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司马相如。

扬雄

百科全书般的学者

扬雄是西汉末年的著名学者，在哲学、文学、语言学、政治学、思想史、地方文化等诸多领域成就卓著，是当时四川最负盛名的学者之一。《扬雄传》的作者称其拥有“百科全书般”的丰富学识。

少年好学 博览群书

公元前53年，扬雄出生。虽然家境拮据，但他从小好学，博览群书。据《汉书·扬雄传》记述，扬雄“少而好学”“博览无所不见”。

当时扬雄的家乡在如今成都的郫都区，这里是古代蜀国的中心地区，经济发达，物产丰富，人才辈出。

扬雄虽然仕途艰厄，终生贫困，在处世之道上柔顺避患、淡泊自守，但在文化学术方面，他却具有可贵的反思精神和甘心寂寞的坚持。

扬雄模仿《周易》所作的《太玄》，吸收了西汉时期最先进、最流行的天文、历法等自然知识，他模仿《论语》所作的《法言》，继承了先秦儒学中有关仁义、礼仪、孝道等核心观念，主张立政重在教化，尤其强调后天的学习在修身中的重要作用。

扬雄同时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他的文学成就主要集中于辞赋创作上。他创作的四大赋思理密察，典丽深湛，庄重凝练，巧妙地使用了各种委婉的讽谏手段，试图影响君主的行为，表现出一个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

蜀地文化的重要传承者

作为一个语言学家，扬雄搜集了周代以来的方言资料，并通过实际调查记录当时的各地语言，在此基础上整理编集而成的《方言》，是中国第一部汉语方言比较词汇集。这部书不仅保存了丰富的汉代语言资料，也保存了许多汉代社会文化的历史资料。

扬雄也是蜀地文化的重要传承者。他的《蜀王本纪》记录了古代蜀帝的世系传承以及在当地影响广泛的神话故事、民间传说和历史掌故，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蜀地历史资料，并影响了蜀地的地方志撰写。

他的《蜀都赋》则详细记录了蜀地的地理、物产与民情风俗，开启了后世都邑大赋的先声。

除了给后人留下诸多宝贵的作品外，扬雄也用自己的生活实践，为后世知识分子提供了一种参考：将知识作为安身立命的基石，甘心寂寥、默默无闻地困守书斋，同时也不放弃自己的社会责任，在保身的前提下完成自己应尽的使命。

效仿司马相如，以辞赋劝谏

和司马相如一样，扬雄在文学上有很高的成就，他们都被列入“汉赋四大家”之中，并称“扬马”。

屈原和司马相如都在文学上对扬雄影响颇深。少年扬雄曾仿屈原《离骚》作《广骚》，仿《九章》中《惜诵》至《怀沙》部分作《畔牢愁》，他还创作了一首《反离骚》，投入岷江以悼念屈原。

在辞赋创作上，扬雄对司马相如极为崇拜，会刻意效仿他的文风。他的早年作品《县邸铭》《王佴颂》《阶闼铭》《成都四隅铭》等，汉成帝也很喜欢，认为这些文章写得很像司马相如。事实上，扬雄也确实常常通过自己的辞赋向天子提出劝谏。

但司马相如身逢西汉盛世，自然有许多施展才华与抱负的机会，扬雄却身在西汉末年的乱世，不得不小心谨慎，以避祸端。 （文\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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