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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雄霸天下妇仁误国的蜀王

来源:华西都市报 2019-12-28 03:31   https://www.yybnet.net/

制图高翔

□奉友湘李后强1 李流欲投降之际 侄儿李雄显英才

李雄字仲俊,是李特的第三子,也是最小的儿子。李特的长子李始为庶出,次子李荡、三子李雄都是正妻罗氏所生。所以,有的记载往往以李荡为长子,因为他是“大妈”生的。而李始则是“小妈”生的,自然地位低了一等。

超过1.9米的身高,精致俊美的容貌,武艺超群,待人宽厚,脾气超好——李雄堪称完美的高帅、英武、儒雅,要是生在当代,不知会成为多少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不过李雄少年时也以刚烈闻名,在乡里是一个颇有号召力的“小霸王”,有见识的人士都很器重他。据说有个叫刘化的人,是道家术士,见识过人,他就常对人说:“在关、陇一带往南而去的士人中,惟李家儿子仲俊有非凡的仪表,终归会成为人主的。”

跟随父辈和兄长们入蜀时,李雄已经24岁。永宁元年(301年)李特正式起兵抗晋时,封李雄为前将军。李雄常和兄长镇东将军李荡配合作战,几乎所向无敌,无坚不摧。只不过当时其兄李荡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拼命三郎”的形象盖过了李雄的风头。

太安二年(303年)二月十五日,李特、李辅、李远在新繁(今成都新都区新繁镇)中了埋伏,被益州刺史罗尚大军斩杀。李特的四弟李流和李特之子李荡、李雄收拾残余部众退保德阳赤祖老营。

见李家军败退,罗尚决定乘胜追击。李流与五弟李骧和李荡、李雄兄弟商议,觉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以攻为守。于是李流命李荡、李雄偷袭敌军营寨,将其一举击败。

就在李荡兄弟进攻敌人之时,李流与李骧则抵御药绅的民军。罗尚部将何冲乘虚攻打赤祖北营。雪上加霜的是,氐人符成、隗伯在北营里叛变响应何冲。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其实,强将夫人也英豪。李特正妻,李荡、李雄的生母罗氏正是一个女中豪杰。在遭至内外夹击,生死存亡之际,她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带领部下顽强抵抗,誓死保卫老营。隗伯从旁边偷袭,罗氏左目被其利刃刺伤,血泪交流,仍死战不退,惊得何冲等视其为神人。幸得李流、李骧在打败药绅后及时救援,大败何冲。李家军乘胜追击,直攻至成都城下,罗尚慌忙拉起吊桥,闭门坚守。不料李荡在纵马追击中撞上倚矛受伤,不治身亡。

虽然暂时赢了一仗,渡过眼前危机,但李家军又失核心猛将,无异于雪上加霜。而此时西晋荆州刺史宗岱、建平太守孙阜率领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李流的妹夫李含劝李流率军投降罗尚。李流权衡再三,只好纳此下策。李骧、李雄强劝硬谏,痛哭流涕,但李流不为所动。五月,李流把自己的儿子李世和李含的儿子李胡送到孙阜军中作人质,以示归顺的诚意。李胡的哥哥梓潼太守李离星夜纵马赶回老营,与李雄商量对策。他们率军趁夜色突袭孙阜的军营。孙阜部队被打得落花流水,恰逢宗岱在垫江一病呜呼,荆州军队便稀里哗啦全部退出巴蜀。经过此役,李流颇感羞惭,认为李雄才能奇异,志坚意强,于是将军中事务全部交给李雄。

六月,李雄攻杀罗尚任命的汶山太守陈图,占领郫城。七月,李流进驻郫城。蜀地百姓有势力的都在村子里修筑土堡据险自守;没办法的便向南逃入宁州,或向东逃往荆州。一片锦绣天府之国,在战争的重创下,许多城镇乡邑竟荒无人烟。李流的军队征不到粮,抢不到食,士兵们陷入饥饿疲惫。2 幸遇天师道教主 助李雄终成大业

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李雄在生死存亡之际遇到了一个贵人,这个人不仅让李家军转危为安,而且助李雄终成大业。

李雄的这个贵人姓范,名长生。他整整活了一百岁。范长生生于汉献帝建安二十三年(218年),他出生于涪陵丹心,刘禅任上时其家族被强行迁往成都。范长生在成都加入了由张道陵创建的天师道,被拥立为成都一带天师道的教主。有千余户涪陵籍人家,都追随他住在青城山下。

平西将军兼任护西夷校尉、益州刺史罗尚的参军徐舆看中了范长生这股力量,他请求罗尚任命他为汶山郡太守,以便联合范长生,共同消灭李家军。被罗尚拒绝后,徐舆一气之下竟然投奔了李流。李流大喜,立马封徐舆为安西将军。徐舆也是涪陵人,与范长生是老乡。利用这层关系,徐舆拜访了范长生,坚信李家军必定战胜罗尚,一统巴蜀。而且李家军等賨人也信奉道教,说起来算是“内伙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涪陵范氏同李氏都是一个民族,同属板楯蛮。于是范长生决定帮助李家军。他慷慨解囊,送给李家军大批粮食。这雪中送炭让李家军摆脱困境,重振雄风。而这件事也让年轻的统帅李雄既看清了范长生的号召力,也认识到与蜀中土著合作的战略意义。

太安二年(303年)李流去世,时年五十六岁。众部将拥立李雄为李家军最高统帅。日后李雄称帝后,追谥李流为秦文王。

李雄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住在郫城。他认为必须乘罗尚外援尽去之时将其消灭。然后,他用计使罗尚的成都城守军大开城门,乘势攻入少城。

永兴元年(304年),罗尚趁月黑风高,悄悄遁往江阳(今四川泸州市)。只留下牙门罗特固守。罗特才没那么傻,等待罗尚走远,他便大开城门迎李雄进城,成都遂为李雄占领。

自从罗尚逃亡,西晋势力在益州基本消亡。永兴元年(304年),李家军将领们执意请李雄在成都即尊位。李雄却想迎接仍在西山(今四川成都青城山)洞穴里求道养志的范长生老神仙来做君王,而自己甘当臣子。范长生这年已86岁,他哪里还有为君为王之心呢?执意一再推辞。

李雄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请范神仙出任丞相,效诸葛武侯之举。于是李雄自称成都王,赦免境内罪犯,建年号建兴,废除晋朝法律,与蜀民约法七章。

建兴三年(306年),范长生劝李雄称帝。李雄于是在成都即皇帝位,改年号为晏平,国号大成,史称成汉。李雄追尊父亲李特为景皇帝,庙号始祖,母亲罗氏为皇太后。

这一年范长生八十八岁,李雄三十二岁,真个是老少同心,君臣和谐。李雄尊崇范神仙如父如师,虚心受教;范长生辅佐李雄也尽心尽力。他以道家思想为指导,提出“清心寡欲,敬天爱民”主张,具体化作“休养生息,薄赋兴教”的政策。大成政权宽和政役,轻徭薄赋,建官学,兴文教,端风化,逐渐恩威远播,蜀地也日益繁荣昌盛。

318年4月,范长生以百岁高龄仙逝于成都。其子范贲被李雄封为丞相。3薄赋轻徭现盛世 选接班人铸祸根

李雄当了大成皇帝,十分重视文官的谏言,知过必改。大成建立之初,国库空虚。李雄想招引远方人才,却又囊中羞涩,将领们得知纷纷进献金银珍宝,有不少人因此而得官或升职。丞相杨褒谏阻说:“陛下作为天下的君主,应当以精诚、前程网罗四海人才,怎么能反过来用官位去敛财呢?这样做出发点也许没错,但这样得来的官员能保证德才兼备吗?”李雄猛然警醒,停止了这种做法。后来有一次,李雄因醉酒而推搡了中书令,杖打了太官令。又是杨褒站出来说话。李雄为了不再重犯这种毛病,干脆把酒都戒了。

待大成政权逐渐巩固,李雄开始开疆拓土。大成晏平五年(310年),李雄派李国、李云等率军二万攻入汉中,西晋梁州刺史张殷逃往长安。李国等人攻陷南郑,将汉中人口全部迁到蜀地。李雄又派太傅李骧亲自攻打涪城(今四川绵阳)。311年正月,李骧攻陷涪城。李雄大喜,改年号为玉衡。

立国后,李雄兴办学校,设置史官。他在听政治国之余也喜欢读书,甚至手不释卷。他性情宽厚,常常以德报怨。氐人苻成、隗伯在李家军危难时叛降罗尚,后投降李雄,尔后又一次背叛,还亲手伤了李雄的母亲。但当他们再次归降时,李雄却大度地宽恕了他们,还给予优厚的待遇。当时五胡乱华,中原打成一锅粥,而蜀地在大成政权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玉衡四年(314年),大成南得汉嘉郡(今四川雅安)、涪陵郡(今重庆彭水),士人望风而来,归附者一批接一批。李雄于是下令,对投降依附的人,全部宽免徭役赋税。不仅如此,他还虚心爱才,对前来依附的士人量才委用。

正是在大成政权这种薄赋轻徭宽松政策的刺激下,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益州农商迅速恢复,百姓日益富裕,出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盗贼无踪的盛世景象。

但是,李雄的宽厚有时却用错了地方,甚至最终成了天下大乱的致命根源。他重视亲情,一视同仁,却不讲官阶高低,待遇一律相同。这一奇观,历代罕见。他讲兄弟情义,却不顾江山稳固,在选择皇位接班人时,铸成大错。

玉衡十四年(324年),李雄准备选立太子。他有十多个儿子,群臣都认为应该择优而立。但李雄却打算立次兄李荡之子李班为太子。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兄长李荡。李荡打仗英勇无敌,建立大功,可惜战死疆场;李荡的几个儿子跟着自己,却没有得到很好照顾,其中的安北将军李稚、中领军李琀玉衡五年(315年)都在与氐王杨难敌作战时被俘遇难。为此李雄深感悲痛。李雄对群臣说:“当初起兵时,只为活命,哪里想到称王称帝呢?大家推举我为大成皇帝,其实功劳本来是先帝的。李班资质聪颖,仁厚孝顺,而且勤奋好学,素有所成,必定会成为大器,继承好大成江山。”李雄的五叔太傅李骧和司徒王达都苦口婆心地劝谏说:“皇帝建立储君,是为了防止身后有人篡位夺权,稳固政权,因此不能不慎重。恳请陛下深思。”李雄本来是个虚心纳谏的君主,但在立储这个问题上,却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他亁纲独断地将李班立为太子。李骧退下后,不禁难过得老泪纵横,说:“祸乱从此开始了!”

不久后李骧去世,李雄任命李骧的儿子李寿为大将军、西夷校尉。玉衡二十年(330年)十月,李寿督率征南将军费黑等攻陷巴东,太守杨谦退守建平。李寿另派费黑侵扰建平,晋朝的巴东监军毌丘奥退守宜都。第二年七月,李寿进攻阴平、武都,氐王杨难敌投降。玉衡二十三年(333年),李雄派李寿进攻朱提,任命费黑、仰攀为先锋,又派镇南将军任回征伐木落,分散宁州的援兵。宁州刺史尹奉投降,于是尽占南中地区。后来李雄又派李班讨伐平定宁州的夷人,任命李班为抚军。这个时候,大成已拥有蜀、巴、南中广大的地盘了。

玉衡二十四年(334年),李雄头上生毒疮。六月二十五日,李雄去世,时年六十一岁,在位三十一年。谥号武皇帝,庙号太宗,葬于安都陵。李雄前半生戎马倥偬,后半生安坐朝堂,打下一个大成王朝,并且治理得井井有条,在天下大乱的华夏保留了一片净土,也算是一代英雄了。遗憾的是传位不慎,埋下了成汉政权内讧不止的祸根。遗迹:安都陵

据明正德《四川志》,李雄葬于成都县北七里安都陵。大概方位应为成都市北郊,目前已经找不到具体地点。也有资料说李雄的安都陵位于成都市武侯区黉门后街放生池,封土呈驼形,残高约5米,周长约60米。但后经发掘无法证明是李雄之墓,有人认为是成汉贵族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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