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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翰林王震昌的科举人生

来源:颍州晚报 2018-12-17 16:54   https://www.yybnet.net/

李兴武

王震昌在殿试论疏两道试卷中所表现的远见卓识和深刻见解,笔者虽未查阅到武英殿大学士王文韶等十一位钦命阅卷大臣的殿试批语,但诸公评阅后直接进呈光绪皇帝,遂被钦定为一等第十五名,钦点翰林院庶吉士(以上资料见《王震昌文史资料·乡试殿试墨卷》)。从这个结果看,王震昌的殿试表现不仅尽如人意,而且深合朕意,获得钦点。此刻成功的喜悦,曾经的辛酸以及对国运仕途的担忧在王震昌心中五味杂陈一起涌上心头,在殿试后即兴撰写的两首诗中尽情表达。其一《癸卯会试闱中口号》:“战罢棘闱仔细思,此中得知寸心知。高堂休倚门闾望,自有泥金答圣慈。”其二《黄金台》:“吐握高风那复见,招贤但能饵黄金。群才逐逐甘为用,往事悠悠惑不禁。此日荒台馀想象,当年霸业自销沈。于今国事艰难甚,太息当年梁父吟。”

光绪三十年(1904),王震昌入京师进士馆继续深造。京师进士馆前身为动议中的京师大学堂学仕院,其宗旨大意为“诚欲取济一时之急,莫若造就已成之材(张之洞语)”。光绪二十八年九月第一次招录,同年十一月初二日朝廷发布上谕:“现在学堂初设,成材尚需时日,科举改试策论,固异帖括空疏,惟以言取人,仅能得其大凡,莫由察其精诣。进士为入官之始,尤应加意陶成,用资器使。著自明年会试为始,凡一甲之授职修撰编修,二三甲之改庶吉士,用部署、中书者,皆令入京师大学堂分门肄业。”此后学仕院即改名进士馆,为京师大学堂附属机构,专为新科进士初登仕途补求实学而设。光绪三十年九月,进士馆正式开学,分内外两班,翰林中书为内班,住馆肄业,部曹为外班,到馆听讲。共招癸卯进士八十余名,甲辰进士三十余名。王震昌为癸卯进士,入内班,住馆就读。光绪三十一年废科举后,癸卯进士临近毕业仍留馆学习,甲辰内班学员送入日本东京法政大学补修科一年,外班学员入速成科一年半继续学习,前后学满三年毕业,按考试等级分别录用。王震昌入馆学习三年,光绪三十二年(1906)以最优等成绩毕业,授翰林编修并记名遇缺题奏。光绪三十三年(1907)公派日本东京法政大学留学。与此同时,进士馆完成过渡时期的历史使命而独立,更名为京师法政学堂。

日本东京法政大学成立于1880年,明治维新时期由日本政府从法国聘请导师所成立,与早稻田大学、明治大学、专修大学、中央大学同为明治五大私立法学校。1904年为清朝科举进士开设留学生法政补修和速成科,王震昌就读的就是该校一年补修科。王震昌留学日本,文献记载不详,但从他的诗文中能体察到他当年的所思所想:《往游日本黄海舟中作》:“扶桑看落日,万里快乘风。浪卷秋云白,山衔夕阳红。孤怀辰拱北,大势水流东。不尽苍茫感,凭栏一啸中。”二十世纪初的日本,国力迅速提升,渐成东亚霸主。中国知识分子远学欧美,近学日本成为风尚,面对滚滚东流的大势,王震昌一脸沧桑,迷惑不解。在日本东京法政大学就读的他,用一首《秋兴》抒发自己的感叹和志向:“海雾沉沉落照斜,天涯何处是中华?囊锥头脱毛生颖,机石先探博望槎。大陆龙蛇终起蛰,危楼风雨更闻茄。可堪不忍池边柳,拂尽残荷逐浪花。”世界每天都在进步,天涯何处是我中华?大陆龙蛇终将奋起,我等莘莘学子怎能甘为“池边柳”、“温室花”,而不去逐浪搏击,勇闯天涯。然而,“胜负只争打劫棋,误投一子总堪悲。可怜岛国飞腾日,犹是神州醉梦时。荏苒韶华呼负负,艰难天步恨迟迟”。小小岛国已经全面腾飞,而我神州大地还在醉梦不醒,叹时光韶华流逝,恨天朝迟迟不进,一腔热血和报负无法展示,诗人此时处境和心性可想而知(王震昌《知悔斋诗存·早期诗十八首》)。

三王震昌这一批晚清政治精英,生逢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他1908年从日本东京法政大学毕业后,回国任国史馆纂修。清代国史馆,是负责纂修清朝历史的常设性专门机构,康熙二十九年(1690)设立,宣统三年(1911)被北洋政府接管,二百多年间先后纂修各朝纪、志、传、表及《大清一统志》等史籍四十余种,也是朝廷储备人才的摇篮。正常情况下,翰林院编修任职国史馆,三五年以后表现优异者往往获得晋级部院或外放任职,从政前途光明。然三年后辛亥革命爆发,清朝皇帝退位,封建大厦倾覆,王震昌和一大批在京供职的人员一样树倒猢狲散,失去了工作和生活的根基,一时无所适从,遂移家天津。1912年,已在天津经营多年的北洋军阀阜阳老乡倪嗣冲慕先生翰林声望,以乡谊关系延请入幕,并委以幕僚长。1913年,倪嗣冲主政安徽期间,王震昌联络颍州阜阳教育、文化各界知名人士,力劝倪嗣冲将省立第三师范设于阜阳,而后几经周折斡旋,终玉成此事,省立颍州中学在阜阳建成。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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