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色彩的绚丽与意境的空蒙 祁仲惠诗歌赏析

作者在寻找和追求一种自给自足的精神境界。作为诗歌艺术又怎样来实现这种寻觅和追求的愿望呢?祁仲惠采取营造精神空间的方法来实现自己的愿望,用空蒙的意境来表达自己对生活与人生的理解。虽然纵深感还不强,但思维是宽广的,落笔点是具体的,并非抽象。一块冰也好,一滴水也罢,他都不会囿于其中,而是借此扩展开来,用具体的事物营造出抽象的意境,让人感到在有限中打开一扇无限之门。

很明显,他的想象和联想多于景物描写,是与否都在一念之间。“念”就是其诗的思维边际。他所表达的不是事物的本来面目,而是作者眼中的模样,是我想要的“那一个”。不管现实如何,我要的就是“这一个”。因而,他的诗歌包含着幻象与执着的因素,带有诗歌的固执。

他喜爱纯粹的事物,这与诗歌本质要求是一致的。他的诗歌中“水”很多。面对水,“我和云盘腿坐在岸上”,不管他生活在水边,还是在借题发挥,传导给读者的是一种柔情。诗歌中的水澄澈、清明,加上月光或垂钓者,美的意境就有了三分。水是流动在他心头的脉脉情意,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是他从中捞月的地方。

夜、云、裙裾都是他诗歌中反复出现的事物,反复出现的还有梦,也有佛陀眼里的清凉。夜表现出作者的渴望,裙裾是缥缈不定的女子,云更是浮游于天空的情思可望而不可即,梦是难以兑现的爱恋,佛陀是一分祈求,他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可见一斑。

他的部分诗歌是怀古之作,有金戈铁马之声,表现了作者的理想抱负,折射出时代的昂然姿态,给人以向上的力量。“让我们飞吧/抟扶摇直上/飞在晴明的意境里”,“这匹枣红色的母马/跳跃而起/马鬃是天空里一团燃烧的火”,有朦胧的追求,但无忧伤之呻吟。

仲惠的诗歌具有思辨性,但不是苦思冥想的产物,而是透过世间云烟的感悟。这种思辨已经脱离了事物的表象,深入到它的核心,因而读他的诗首先触动的是人的心灵。他擅长内心世界的表现,让读者在阅读中不断探索这个神秘的属于他独有的也属于读者的境界。

一个人的生活经验和艺术手法是相对固定的,很难改变,加上语言特征,无意中就选择了某种式样。仲惠的散文诗和他的诗歌手法是一致的。梦中的幻影,梦中的缘,水波幻化的光,使他觉得两眼茫茫。无疑作者的选择和发现是诗意的,鸽子、船板、雪花、灯光等,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诗歌的意境,对诗意的挖掘和开拓被意象本身所替代,但意象本身还不能称其为诗,还可以更深入地描绘出更加优美的情景。其中有一些温润如玉的诗句,“蓝茵茵的天低头亲一下/这草原就绿了/这周围的群山就醒了”,都是如此(《甘南草原》)。抒写家乡和亲情题材的一些诗歌更好些,反映的生活内容也更丰富,如《我的鸽子飞向了天国》。

看得见的事物即使美好还不等于诗。诗歌不是直观的记叙,一定是经过心灵浸染与编织的东西。也就是说诗歌作者发现某个美好并感动了自己的事物,把它记叙出来还不是诗。才气彰显在它的背后,别人看不见的内涵,把它呈现给读者才有意义。诗人看到了众人看到的一面,也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一面,并把它描绘出来,使读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才是诗。诗人的职责是发现美和表现美。诗意没有现成的,它是刻骨铭心的挖掘,是穷其智慧的锤炼。

从语言上看,一些比喻生动形象,如“巍峨的山峦/如鸟/默默蛰伏”(《晨曦》)。他的诗歌也有反复吟唱的特点,注重抒情,但不枝不蔓,简练利落。

仲惠的诗歌读起来并不费解,但也不易透彻地把握,因为其意境是朦胧的。清纯、禅意、幻象、空蒙,是他诗歌的基本特征。

总体上看他的诗歌基于现实,又有丰富的想象,但诗歌的内容还是有些单薄,不够厚实,个人情调的色彩过于浓艳,线条较粗,缺少细腻感。诗歌无非是大热爱,大否定,要在引起读者的共鸣上下功夫,把诗歌写得更实在些,勇敢些,把话说透,读者也许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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