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隔壁是灵魂》

(选登)

巨大的冬天

一朵云,又一朵云

组成的冬天

非常巨大

南方的河谷,北方的花朵

白雪点燃丛林

一点一点

抵达一月的院落

直至风起

白雪点燃的冬天

非常巨大

1992.1.27

与石头对话

随便某一天

我们都可以做一个人

像石头

暴露在阳光下面

一生都光溜溜的

暴露在阳光下面

随便是风

随便是雨

自由自在地掠过四周

我们都像石头

安静而且无动于衷

凡是语言

都可以开花

任何流水

都可以畅流

我们安渡生命

流水之声

亲切而简单

多少年了

我们就像这些石头

光溜溜地暴露在阳光下面

而且始终不是一块

真正的石头

1989.7

甘南

一块砖茶

等着喇嘛上路

一片雪花

送着妹子回家

一头牦牛

看见了一盏风中的油灯

一把宰羊的刀子

让我一夜之间沦落成了穷人

2004.2.7

在上板寺

这一刻,我不想表达

只想背靠一块

从太白山之巅

来到人间的巨石

看一片白云在山谷间

飘起,又落下

最大的寂静

在大爷海周围

那些匍匐在天空下的

巨石和苔藓

是我此刻所能想象的

唯一事物

而上板寺一带

一片红叶端坐秋风上面

如一位踽踽独行的僧人

它傲视沉浮的脚步

让月光向上

灯光朝下

2013.5.20

一棵树

如果一个人的脚步

踩着深夜的煤渣

闯入你的梦境

说明有一棵树

已经在你体内

生根发芽

2016.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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