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采砂强行兼并疯狂敛财 孙发明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不归途

2013年4月以来，孙发明团伙通过殴打、威胁、恐吓等手段，大肆非法采砂、强行兼并他人砂厂，插手新区建筑行业部分土方承包工程，收取新区个体娱乐业保护费等手段非法敛财。该案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4名，侦破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强迫交易、抢劫、寻衅滋事、聚众斗殴、开设赌场等刑事案件10类24起，缴获枪支1支、砍刀等作案工具一批。该案于2018年2月13日一审宣判，是甘肃省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首起公开审判的涉黑案件。孙发明等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的审判是甘肃省积极响应《全国深入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要求，首例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的公开宣判，打响了专项行动的第一枪，彰显了甘肃省扫黑除恶的坚强决心和法律权威。

一个法盲催化一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形成

2012年初，还在缓刑期间（考验期自2010年7月26日至2015年7月25日）的孙发明和狱友郭某来到兰州新区。

早在2011年4月，孙发明就知道兰州新区要进行征地拆迁的消息，他以中川镇方家坡四社“公道组”土地补偿款分配不公为由，伙同另一黑社会性质组织首要分子王佐良将“公道组”成员苗某恒殴打致伤，后又纠集该团伙成员先后对该社社长孙某朝、会计段某中及宗某祖、华某科、范某顺、葛某文六名“公道组”成员分别以“我们是黑社会”相威胁，扬言“将你们剁了、扔黄河”相恐吓，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该社会计段某中进行了殴打。孙发明家由此多拿了4人的征地补偿款99882.80元。

2012年，正值兰州新区开发建设，很多工程项目正开工，孙发明从新区的采砂业中嗅到了金钱的味道，于是又把手伸向了新区的采砂业。孙发明和郭某在新区迅速纠集、招纳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包括华某春、张某刚、马某虎、刘某龙、王某鹏、陈某学、马某华、贾某魁等35人，他们以“泓聚安酒吧”“财源酒吧”为据点，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黑社会性质组织。孙发明为其团伙在舟曲小区、“乔氏牙科”院内、“祥瑞宾馆”等处统一安排食宿，统一安排实施各类违法犯罪活动。

后经警方调查了解，当时兰州新区偷采砂石的人员较多（具体数字无法核实），在偷采过程中逐步发展壮大的团伙约有7个。孙发明及其主要组织成员通过实施一系列违法犯罪活动，使得这些团伙或慑于孙发明淫威主动投靠门下、或惧于其在采砂业的名气、或由对立转为合作等方式，就此，孙发明逐步控制了新区的偷采砂石行业。

孙发明控制新区的偷采砂石行业，靠的是威胁、恐吓、强买强卖，在这个过程中，孙发明逐渐吞并了新区其他偷采砂石团伙，使得其犯罪团伙得以最终形成。比如，2013年5月，为进一步扩大经济利益，孙发明组织纠集犯罪嫌疑人郭某、陈某学等人持砍刀、铁棍等凶器阻挡俞某某等人给“江苏亘盛”搅拌站进砂石车辆。

当时的张某刚还没有投靠孙发明，他跟俞某某合作给“江苏亘盛”送砂。听说合作伙伴被打，张某刚前去讨要说法，不料孙发明一伙把张某刚也打了。之后，张某刚一方报了警。张某刚后来供述：“孙发明在派出所做了笔录出来后，打电话威胁我说让我必须把派出所扣走的车要回来，否则他就打我，并威胁我要我吃枪子儿。”张某刚害怕了，就去找孙发明谈判，孙发明告诉张某刚，他们可以继续送砂，价格不变，但结账必须由他算。张某刚等人慑于孙发明淫威，答应了其要求，也迫使“江苏亘盛”公司同意孙发明给该公司进砂石料，非法获利30余万元。自此后张某刚也投靠了孙发明，成了孙发明的一员得力干将，并于2013年底与孙发明合作开办了砂场。

控制新区采砂业疯狂获利

孙发明团伙的主要经济来源是通过吞并新区其他采砂点，疯狂控制新区采砂业，囤积居奇、哄抬砂价。此外，经营酒吧、敲诈勒索等也让他们攫取了大量利益。

2014年4月，孙发明对手下讲：“现在砂价太低，让华某春、陈某学去新区周边每个砂窝子通知，让他们都停止挖砂，等把砂子价格抬起来了再干，如果他们问是谁让停的，你们就说是孙发明说的。”

当时华、陈二人通知了朱某明、席某俊、王某鹏、杨某朝等六七家采砂点。除席某俊没停，其他几家都惧怕孙发明，停下了。孙发明得到手下报告后，立即派华某春带手下去席的采砂点实施殴打威胁，为此席某俊专门去孙发明的据点“泓聚安”酒吧给孙发明赔礼道歉，并拜孙发明为哥，做了孙的“兄弟”。自此，孙吞并了席的砂场，收了他做“小弟”。

孙发明一手与席某俊斗，一手又通知朱某明停止挖砂。朱某明找孙发明谈判说：“我刚从监狱出来，让兄弟我挣上些钱。”孙发明回复说：“你挖也可以，但是砂由我的车拉，利润我占百分之五十。”朱畏惧孙发明，只好应允。

此外，孙发明为达到控制砂价和砂场地盘的目的，2014年4月底5月初，指使张某刚带领数十人与邓某才持械聚众斗殴；2014年5月9日，孙发明带领数十人与郭某林持械聚众斗殴，致朱某明轻伤。

除控制新区采砂业外，孙发明还插手填土工程。2013年9月13日，孙发明为了从王某礼手中抢得兰州新区“百花公园”填土工程，无故阻挡王某礼的运土车，为此引发双方聚众斗殴，导致王某礼、刘某喜二人受伤。

新区公安2016年的调查报告显示：短短几年时间，孙发明卖砂所得1348540元，孙发明和张某刚合办砂场共同获利112万元、其他团伙成员卖砂所得669870元，卖砂共收入3138410元。除此之外，他们还经营“泓聚安酒吧”和“财源酒吧”，分三次敲诈勒索某商人现金共5000元。

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分工明确

在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中，孙发明自然而然是“老大”。团伙成员将孙发明统称为“哥”，唯命是从。孙发明为团伙定下了帮规戒律，据孙发明供述：“我的队伍里不允许有人吸毒、赌博。”

团伙成员张某昌向警方供述：“吃饭的时候他先动筷子，唱歌的时候他坐中间，坐车的时候他先上车我们跟着上，遇事首先跟他汇报听他安排。他要求我们私自不能惹事，有事情必须告诉他，由他出面协调处理，他还要求我们工作的时候手机必须保持畅通，随叫随到。”颇为有趣的是：团伙成员口中的孙发明经常告诫他们“不要惹事生非”，“有事情必须告诉他，由他出面协调处理”。

这是一个等级分明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孙发明是公认的“大哥”，也是事实上的组织者。郭某作为孙发明在陕西服刑期间的狱友，是孙发明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早跟随孙发明的人，并一手掌管孙发明开办的砂场、赌场及非法所得财务，属于该组织的二号人物。张某刚供述：“郭某是孙发明的军师，平时出谋划策。”

他们分工明确，孙发明负责指挥摆事儿；郭某为军师、保镖兼财务；华某春充当打手；陈某学是孙发明的表哥，负责出主意，传达孙发明的指示；贾某魁负责“泓聚安”据点经营；张某刚负责洗砂场经营，刘某有负责“财源酒吧”的经营，马某龙、马某虎、刘某龙、马某华、王某鹏等人负责组织挖砂。

此外，孙发明手下的马某虎、刘某龙等分支，每个人都各自带有人手，孙发明有什么事这些人就各自召集自己的人；这些人有什么事就给孙发明汇报，在孙发明的安排和指使下统一行动。

孙发明和郭某利用非法获利给组织成员发工资，租办公室，解决成员住宿，交纳据点租金、建砂场、租用挖掘机、运砂车、购置作案器具，为受伤成员支付医疗费用、给逃匿成员提供资金、供组织成员娱乐、看望成员家属、组织成员旅游等。

公然袭击执法人员

孙发明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覆灭，始于2014年6月9日。

经过几年的非法兼并与发展，孙发明及其手下成为兰州新区人员众多、实力雄厚、恶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狂妄的他们竟然开始公然与兰州新区政府部门作对。2014年3月21日，兰州新区综合执法局工作人员在中川镇元山村采砂点执法时，遭到王某鹏、马某虎、马某华等人的围堵和持枪威胁。

2014年6月9日，当兰州新区执法局工作人员巡查非法采砂点时，又遭遇该团伙成员张某刚、辛某等人围殴追打，致使车辆受损，执法局工作人员受伤。这一恶性事件引发了警方的高度关注，在侦破和深挖的过程中，一直藏在背后的孙发明就此露出了真面目。

2014年8月18日市公安局挂牌督办此案，2014年8月19日成立专案组，历时5个多月抓获犯罪嫌疑人35人（另案起诉1人），取保候审8人，以个案批捕26人，破获各类刑事案件21起，治安案件4起。缴获枪支1支，砍刀等作案工具一批。2014年9月22日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挂牌督办，2015年1月24日依法起诉，起诉34人，其中以《刑法》第294条起诉10人，为组织者孙发明，领导者郭某、华某春，参加者张某刚、马某虎、刘某龙、王某鹏、陈某学、马某华、贾某魁。其他24人均以个案起诉。

依法受审领刑二十年

此案2018年2月13日一审宣判。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依法判决撤销陕西省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2010）西刑二初字第13号刑事判决对被告人孙发明所宣告的缓刑；被告人孙发明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10000元；犯强迫交易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并处罚金50000元；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犯聚众斗殴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敲诈勒索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20000元；犯开设赌场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20000元。与原判有期徒刑三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决被告人郭某、贾某魁、王某鹏、张某刚等33人分别犯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抢劫罪、强迫交易罪、寻衅滋事罪、聚众斗殴罪、非法拘禁罪等，分别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一年至十四年不等。

一审宣判后，被告人孙发明等18名原审被告人不服，提出上诉，其中主要的上诉理由是不构成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经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本报采访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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