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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野菜馋

来源:桂林日报 2018-04-12 00:00   https://www.yybnet.net/

香椿

茅草菌

苦斋菜

稔子菜

□陆仕臣文/摄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立春过后,万物勃发。春天雨水丰沛,是植物生长的最佳时节,田间地头,路旁溪边,各种野菜生长,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不禁让人想起小时候那些在田野里采摘野菜的日子。以前人们挖野菜吃,是因为粮食短缺,而现在则是吃个新鲜,换个口味,因而采野菜也成了人们八小时以外放松休闲的一种方式。

野菜的生命力极强,大多长在山坡上、路边的田埂旁、旱地里,比较常见的有蒲公英、蕨菜、马齿苋、香椿、鱼腥草、艾叶、藠蒜(野香葱)等。听父母说,以前每遇生活困难的时候,野菜是难得的好东西,人们常常用它来充肚拐。阿妈(母亲)去挖野菜时,我就是个跟屁虫。

从乍暖还寒的早春开始,田野里空气新鲜,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到处是挖摘野菜的人,大妈大婶们弯着腰低着头专心搜寻采摘。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约上四五个朋友圈的朋友,融身于大自然中。看,那满身长着白绒毛、头上顶着球状小黄花的是稔子菜。我们采回来后,细细捣烂,擂出碧澄澄的液汁,连同汁和叶泥放入糯米面中,加上白砂糖,切成饼,揉成圆团,又蒸又炸,都清香爽口,回味无穷。

稔子菜(地方音)也叫清明草、鼠鞠草,是最好认的。它长在田野里,叶片柔软有韧性,嫩嫩的绿色上面有一层白色绒毛,摸上去软绵绵的,开絮状的小黄花。小时候我并不认得稔子菜,一次外出扯猪菜时将猪不能吃的断肠草等野草也扯了装进巴箩,阿妈就指着一棵稔子菜对我说:“你看这叶子圆圆的,像不像老鼠耳朵呀?”我蹲下身子瞪大眼睛仔细看,还真像老鼠的小耳朵呢,从此,我再也没认错过了。

将采摘来的稔子菜洗净、焯水,然后剁碎,和在糯米粉里揉成一个个圆面团,里面再包上咸菜和腊肉馅,放在蒸笼里蒸熟就成了好吃的稔子菜粑粑。我们常常守在火炉屋,眼巴巴等着吃。阿妈看我们猴急的模样,总是嗔怪地对我们一阵吆喝:“小饿痨虫个的,口水都馋得牵丝了吧。”脸上却是笑着的。等到粑粑蒸熟出笼,火炉上烟雾袅袅,清香扑鼻而来,吃在嘴里糯糯的,柔滑绵软,香甜可口,冬天的粑永远赶不上春天的味道。

苦斋菜在我们桂北地区也是有名的常用药效野菜,有新鲜的亦有晒干的野苦斋菜,在灌阳尤为家喻户晓,也称之为“苦斋公”。春天是野苦斋采摘上市的季节,当地人常以嫩叶作汤或炒食。其叶部发达而有微苦之味,却很清爽,其特殊的风味可明显增强食欲,用以炖猪肚既祛湿,又能健脾养胃。今年陪同广西电视台的记者到水车镇赤岩十里桃花长廊采访,当地农民就摘有苦斋公捆成一把一把的在桃园路旁叫卖,一把苦斋公约有半斤左右,价钱不贵,两块钱一把,我一下就买了三四把,过一把早春尝新的瘾。当然苦斋公也引来了客人们的一片赞许,并戏说,这次吃的就是原生态的菜,同时,也引来一片笑声!

当然,鱼腥草是不能错过的。它别名叫葅菜、蕺菜,俗名折耳根、猪鼻孔、臭草等。鱼腥草根、茎、叶有鱼腥味,故名鱼腥草,属三白草科,多年生草本植物。野生在田埂、路沟旁。鱼腥草必须连根一起采,红的叶,白的根,浇上油海椒,撒上白糖,让人食欲大增。特别是正月过来,油腻的食物吃多了,吃点鱼腥草,顿觉口舌生香。还有的人喜欢吃鱼腥草的根,切成一小段小段的,用来炒腊肉,红亮亮的老腊肉,白生生的根,光是看着就诱人。当然,还有生抽、醋、香油凉拌的鱼腥草的根,再加上少许蒜末、酸海椒,让人一看就直咽口水。

灌阳人还喜欢吃蒲公英。它生长于山坡草地、路旁、河岸沙地及田野间。蒲公英不光晒干后可以泡水喝,做成菜也是很美味的。嫩嫩的里脊肉切成片,裹上淀粉,把蒲公英用水焯一下,去其苦涩,然后放上姜末花椒,和里脊肉煮成蒲公英肉片汤,味道特别鲜美,还能清热护肝。春天田野间多的是藠蒜(荞葱、野葱),采蒲公英也顺带摘几把回来,在蒲公英汤上撒上点藠蒜末,那真是喷喷香,还没吃就食指大动了。蒲公英有着充满朝气的黄色花朵,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

还有一样野菜不能漏掉,那就是香椿。山里高大的香椿树,一到春天就发出嫩红的芽,用竹竿绑上镰刀割下,矮小的香椿树就直接摘。香椿炒蛋,是人们饭桌上常见的美味。还有一种吃法是把香椿芽裹上加了鸡蛋的面粉,炸成金黄喷香的香椿面鱼,那就更让人垂涎三尺了。清明时节,在回老家挂青的空余当中,冒雨在山野里采摘香椿,大雨淋湿衣服而不顾,只为那一口椿香。香椿摊鸡蛋最好吃,也是家乡人最常做的一道菜,香椿的香和鸡蛋的鲜相得益彰,当清气充斥舌尖,那滋味就像嚼了一大口春天。

摘回香椿后,将香椿芽在清水中稍稍过一下,细细切碎,倒入已经调匀的蛋液中,稍稍加点盐搅拌,哧溜一声冲入热好油的锅中,小火慢煎,香椿的特殊香气一下子溢出厨房之外,勾起肚里的馋虫。煎蛋略韧的外皮,充满汁水的脆嫩香椿粒,一下子就把舌头带到味觉的巅峰。

民间有一种说法,春天的野菜都是祛病强身的药。蕨菜,又名蕨儿菜,被称为山菜之王,是不可多得的野味,可炒着吃、凉拌吃,还可制成蕨菜干,味道清爽可口。野生在林间、山野、松林内,是无任何污染的绿色野菜,不但富含人体需要的多种维生素,还有清肠健胃,舒筋活络等功效。蕨菜食用前经沸水烫后,再浸入凉水中除去异味,便可食用。经处理的蕨菜口感清香滑润,再拌以佐料,清凉爽口,是难得的上乘下酒菜。

春天的野菜真是太多了:芝麻菜、野海椒菜、野油菜、水芹菜、大韭菜、定岗菌(枞树菌)、雷公菌(也叫雷公屎)……虽然无人为它们施肥浇水,但它们生长在大自然中,栉风沐雨,吸日月精华,取天地灵气,格外纯净甘甜。

春天,到田野中去,踏青采野菜,让阳光洒满全身,让风儿轻轻吹过,烦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知不觉,我又轻轻地哼起了那首童谣:“桃花开,梨花开,姐弟提篮挖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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