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汉文化内涵及发掘路径探讨 孙启祥

“汉文化”在机关公文和人们口语中是一个模糊的宽泛的概念。多年前，我曾撰写《“汉文化”概念及其相关问题》文章，认为“汉文化”的本义是“汉族文化”，但它又可以指“汉代文化”“华夏文化”“中国文化”；而在汉中，“汉文化”又常常跟“汉水文化”“汉中文化”概念混淆。这些年，汉中发掘汉文化资源的呼声很高。那么，汉中汉文化的内涵是什么，又如何进行发掘呢？这里做一点探讨。

一、汉中“汉文化”的内涵 从资源具备特色和历史上具有影响力而言，汉中的“汉文化”应该指“汉代文化”。汉王朝的建立者刘邦崛起于汉中，自许为汉王朝继承人的刘备于汉中称王，他们本人及其部属在汉中都留有遗迹；而在汉代四百多年中，汉中也出现了几位三公九卿级的人物（西汉邓公、张骞位至九卿，东汉李郃、李固父子位及三公，其他各代汉中人三公九卿之和也不到4人），所以，就汉代文化而言，汉中占有一席之地。汉中汉文化的内涵，是以汉初汉王刘邦君臣遗迹、武帝时出使西域的张骞的遗迹及影响、东汉中期李固一门四代的遗迹及事迹、蜀汉刘备君臣遗迹及事迹为主体而体现和蕴含的汉代文化元素，以及长期以来坚持和宣传的两汉三国文化。其文化形式包括刘邦君臣的逆境中崛起，张骞、班超（封于汉中）的开拓进取，刘备君臣的折而不挠，郑子真、樊志张、卫衡等人的“穷则独善其身”和李郃、李固、李法、陈雅等人的“达则兼济天下”，涵盖儒家文化、道家文化的双重特质。之所以将本属于三国时期的“蜀汉”纳入汉代文化，是因为在三国时期汉中主要属于蜀汉政权，而“蜀汉”本有“汉”之国号和“季汉”之史称；蜀汉的各项制度也基本上因袭两汉，具汉代之特性。

二、发掘汉代文化的路径 汉中的汉代文化，既有文献记载，亦有历史遗迹展现，还有出土文物印证，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也有规模小、景点散、反映的历史事件连续性差等不足，需要在理清资源现状、强化保护与发掘、加强整理与宣传上多做文章。

（一）理清汉代文化资源状况

汉中汉代文化门类较全，古遗址、古墓葬、古建筑、名木古树、摩崖石刻等一应具有，且在11个区县程度不同地都有分布，但在规模、完好程度、开发利用价值等方面差异很大。具有一定文化含量，且社会价值较大的当推以下13处（项），可称为“汉中13大汉代文化遗址”，即1、古汉台、2、拜将坛、3、饮马池、4、圣水寺汉桂（南郑）、5、樊哙台萧何墓纪信墓（城固）、6、戚夫人墓（洋县、西乡）、7、张骞墓与古胡城遗址（城固）、8、李固墓（城固）、9、班城遗址（镇巴）、10、蔡伦墓（洋县）、11、古阳平关及张鲁女墓（勉县）、12、褒谷口石门及摩崖石刻遗址（汉台、勉县）、13、郙阁颂石刻及其遗址（略阳）。此外，可以从属于汉代文化的还有蜀汉时的汉中王刘备称王处、马超墓祠、武侯墓、武侯祠、城固武侯祠遗址、诸葛亮造木牛流马处、古虎头桥碑等。以上可作为研究发掘的重点。

（二）强化汉代文化遗址的保护与开发

遗址保护包括古迹的本体维护，谨慎修复、以存其真和遗址周边地貌、原野、水体等环境不受损毁等内容。在这些方面，我们有许多教训可以记取，如贸然拆除民国时拜将坛内建筑，而几次新建都难如人意；褒谷口石门栈道遗址区域内建筑、人物造像、历史故事介绍显得杂乱；近年对明瑞王府遗址莲花池公园的破坏等。对文化遗址，应注重修葺维护、美化环境、完善扩展陈列内容，确定并逐步提升“文物保护单位”级别。当前起码可在汉代遗址上做好以下具体工作：

推进古汉台、拜将坛、饮马池的整体规划建设，改变古汉台的局促现状，治理饮马池周边环境，实现三者文化风格的一致，历史气韵的贯通；在圣水寺的规划建设中着力汉桂的保护，恢复一些历史记载的反映汉代风情的亭台建筑，如樵凤亭、酂侯亭；对樊哙台、萧何墓、纪信墓和古胡城遗址划定并固化保护范围，防止被蚕食和湮灭；解决对待张骞墓“太热”和对待李固墓“太冷”之间的问题，着力保护李固墓，明确四界，维修墓冢，在李固庙原址修建李固纪念馆；在镇巴县城选址竖立“汉定远侯班超封地”标识，依托班超食邑碑，搜集资料，在县文化馆或其他专门场所布设班超生平展；清理褒谷口石门栈道遗址区域内的现代建设内容，迁走与褒斜道历史和汉中历史文化无关的设施建筑；改善《郙阁颂》残刻、复制碑存放环境，保护原摩崖场地，并明确标识；治理“先主初为汉中王设坛处”碑周边环境，适当迁移建筑和农户，扩建刘备称王场所，恢复一些历史建筑和场景；停止对“诸葛古镇”的投入和建设，让其自由发展，以恢复武侯祠的庄严和神圣。

（三）加强汉代文化的整理和宣传

针对汉代文化分布区域广、寻访难易不同、历史内容清晰度不一、宣传介绍缺乏明确依据的问题，做好基础性工作，提高宣传效应。

根据汉代文化各遗址的位置，在适当的交通道口悬挂指示牌，在汉中市内和各类文化遗址所在区县建设古代人物广场、公园、纪念馆等，方便各方人士寻访拜谒。

编写出版《汉中汉代文化导游》，对13个汉代遗址和主要的三国遗址按时代进行旅游解说词式的串写介绍，力求内容的系统、连贯、完整，并附以地图和插图，以便于普通读者对汉中汉代文化的深入了解；编辑出版《古人笔下的汉中汉代文化》，汇集古人对汉中汉代文化的论述，以追溯渊源，加重话语权；编辑出版《汉中汉代文化论集》，汇集近当代本地、外地人士论述汉中汉代文化的文章，以奠定、扩大学术认知。这样，既使汉代文化的宣传有本可据，又可弥补文化实体建筑之不足。

三、建设文化公益设施，集中展示文化整体实力 汉中的汉文化宣传和发掘，应该以汉代文化的资源保护、资料整理、人物和事件研究、遗迹的开发利用为主体。与此同时，研究发掘远古、上古文化，以体现汉代文化的历史渊源；梳理宣传唐宋元明清以至民国时期的文化，以展示汉中文化的延续。而无论是汉代文化遗址，还是三代以前的文化、唐宋元明清文化、抗战文化，都只是汉中文化的一个阶段或一个方面，都是分散的。以汉代文化为主的汉中文化状况，需要通过开发多元文化，建设文化公园，建立博物馆、纪念馆等综合文化设施来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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