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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跑 慢慢走

来源:巢湖晨刊 2018-05-17 23:35   https://www.yybnet.net/

□韩梅

那天早上,在巢湖市老年大学上诗词课的时候。当上课的铃声丁零零响起时,从教室的后门步履蹒跚地走进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奶奶,她径直向我走来,低声地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杜木华(音)的人?说是在党支部开会。当时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应是个阿尔茨海默病患者。

为了不影响老师教学,也为了弄清老人的真实情况,我起身牵着老人的手说:“老人家,我帮你去找他吧。”当我牵着老人手的时候,感觉她的手有些许凉意。一路上,老人不停地跟我说这说那。通过她断断续续、逻辑不清的叙说,我更加确定她是一位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我知道,再跟她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她的智商水平也就是三、五岁孩童。我哄着奶奶说:“这个人我马上帮你找,肯定能找到。我现在先送你回家好不好?你家住哪?”奶奶很听话,点点头告诉我:她家住包子铺后面。天啦!巢湖有多少包子铺啊!

没办法,只有地毯式的搜寻。我估摸了一下,老人有八十高龄了,衣着整洁,行动迟缓,一大早不会走太远,家应该就在这附近。于是我挽着她的胳膊,沿居巢区政府至新华书店一路走去。奇怪,这个陌生的奶奶竟让我觉得有点亲切,感觉就像一对母女在遛弯。我在心里思忖:什么原因导致奶奶失忆?她有几个子女?她离开家,子女是否正在着急寻找?这时老人突然兴奋地指着一个小巷说:走这,走这。我抬头看到墙上一块“九里巷”的牌子。步入巷口几步,左拐一条青石板小路,老人一如孩子般笑着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

到了她家门口,她使劲地用手擂着她的家门,且兴奋地、大声地喊着一个名字,但一直无人应答。我正在狐疑,老人是否认错了?老人的儿子焦急地从巷口出现了,他说他正准备报警,看到我将他母亲送回来,十分激动,一迭声地说着谢谢,谢谢。

行走中,老人一直未曾放开我手,此时我感觉老人的手已温热了。老人笑着做着一个端碗吃饭的动作,她的意思是留我在她家吃饭。我笑笑说:我要走了,我还有点事,下次来你家吃饭。当我离开她家,快步踏上她家门前的小石板路时,老人不停且大声地喊着:不要跑,慢慢走。这句话是老人跟我说的最清晰的一句话。当我回头看时,老人佝偻着身躯,挥舞着双手,目光里弥漫着依恋之情。刹那间,我的眼睛湿润了,一步一回头……

记忆中“不要跑,慢慢走”,是儿时母亲经常对我说的话,今天“不要跑,慢慢走”的这句叮咛,竟然来自一位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奶奶。

九里巷,让我从此多了一份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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