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老家的灯

□珠海高柏

最近，时常梦见合肥老家的那盏煤油灯。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知道，这是合肥老家的召唤，是伴我儿时成长的那一盏煤油灯，对我的召唤。

小时候，老家没有通电，每到晚上，火柴轻轻一划，煤油灯的火苗，调皮地跳一下，小小的煤油灯便给家里带来了光明。晚上，我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因为灯光暗，不得不靠灯近一点、再近一点，结果一不小心被火花烧焦了头发。煤油灯似乎是一个孤独的舞者，点着后，放出的烟儿在空中摆出几个绚丽的姿态，然后追随灯光而去。听父亲说，那盏煤油灯，还是他和母亲结婚时置办的家当。后来，学了一篇课文，名叫《灯光》，里面提到了电，提到了电灯。我兴奋地回家给母亲讲电灯的事，母亲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课本上那个球一样的电灯的模样，脸上现出无限的憧憬。那时虽小，但是我能懂得母亲对电灯的期待。我问母亲，家里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电灯？母亲不语，一旁的父亲满是慈爱，轻抚我的头，说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有了。那时，我的梦想就是拥有电灯。

没等我长大，我的梦就圆了。屋檐下两根电线横空穿过，一根红，一根绿。我那时候常常想，这两根线到底是怎样神奇的东西，能将整个村子都点亮？虽然通了电，有了电灯，可是村里人都节约，仍然是很早就睡觉，为的是省电、省钱。很多次，我都对着灯泡里面的钨丝看，看着看着仿佛出现幻觉一般，会看见一道光束从灯泡里激射而出，随着我眼珠的转动，那道光束时长时短，像传说中的宝剑，万般耀眼。我曾经很认真地跟父亲讲过这个问题，父亲和我开玩笑说，那样的光束，只有成大事的人才能看到。我很开心。

自从上了初中，再回到家里的时候，晚上多久不睡，都会开着电灯。母亲说，“现在的生活殷实点了，过得比以前自在了，不用再心疼那多用的一点电费了。”父亲说，“现在国家发展得快，老百姓生活富裕了，自然不在乎这点电费。”

后来，不用白炽灯了，改用日光灯。像脱胎换骨一样，日光灯将夜晚昏黄的气息彻底驱逐，明晃晃的一片，跟白昼似的，再也不用怕晚上一个人待在家里，因为开着灯，就觉得和白天差不多。整个村子从窗户里逃走的灯光，都像经过洗礼了一样，由黄变白，由亮变得更亮。灯光驱散了黑暗，夜晚变成了白天。

再后来，家里建房子，父亲说要装修一下，要买个吊灯挂在大厅里，那样看着气派。我和父亲去买灯，看见各式各样的灯具，一下子眼花缭乱。有遥控的、智能的、旋转的，让我和父亲无从选择。我仔细看着那一顶顶漂亮的吊灯，想着它安装在家里的情形，我会心地笑了，这些以前都是我梦想的啊，居然在我们家实现了。

现在，合肥的发展一日千里，每到夜幕降临，华灯璀璨、万家灯火，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盏煤油灯，那个烧焦了头发、熏黑了脸，还不断跳着舞的光明使者，是否就像四十年前刚刚改革开放的合肥一样，由渺小到强大，由火苗到今天的大放光彩，照亮人们的美好生活。灯的演变，是合肥不断发展变化的一个缩影，更是合肥老家不断富裕的印证。现在，我看着这无所不在的灯光，想着它照亮合肥的前程，未来，合肥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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