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口头禅” □刘晓林

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很多年了,每年的清明节我们都会去给她扫墓,站在墓碑前,我们会说着外婆生前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会叨叨些外婆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外婆出身虽不是豪门,也是殷实之家,尽管后来家道中落,日子过得清寒了许多,但在外婆看来生活中的许多规矩仍是不得改变的。诸如尊敬长辈,讲究礼数；家里来了客人,要主动打招呼,递茶倒水；吃饭时碟子里的菜不论多少都要堆置在碟子中央,不得在碗碟之间乱翻乱拣等等,给我们留下印象最深,让我们至今不忘的还有外婆的“口头禅”。

在没有任何电气灶具的年代里,家里烧水做饭全都靠着煤炉。“火要虚,人要实”是外婆侍弄煤炉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想她老人家是断然不懂将柴草或炭火架空是为了增大氧气流量让燃烧更充分这一物理学理论的,但是做人要诚实守信她是明白的。她时常告诫我们做事要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对人要真诚相待。所以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成了我们姊妹们的人生信条。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夏天,哥哥端着搪瓷茶缸去买冰棍,回家的路上发现卖冰棍的多找了钱,又折返回去将钱退还,到家时冰棍都化成了水。父母亲和外婆不仅没有半句批评,反而对哥哥大加表扬。

“宁买不值,不买吃食。”外婆最初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并不十分明白其中的道理,慢慢的在外婆的反复念叨中我们品味出其中的“滋味”:“不值”并不是真的不值得买,而是指那些当时看起来日常生活中用不着,不值得买的东西,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发挥作用的东西；“吃食”也不是指饮食中的米面菜等主要食物,而是指零食,水果、点心之类。在经济拮据的年代,用钱去买零食解馋,往往被认为不会过日子,而用钱去购买生活中的必需品,则是从家居生活的长远考虑。这句话表达了长辈们省吃俭用,勤俭持家的美德。

“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辈穷。”外婆告诫我们居家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细水长流。节约是外婆一辈子都身体力行的准则,米面粮油自不必说,哪怕是一点剩汤剩菜也不会随意倒掉,那可是“有油有盐”的东西。外婆的言传身教也使我们珍惜粮食,养成了节约的习惯,掉在桌上的饭粒我们会捏起来吃掉,剩下的一小块馒头我们也会收起来留作下一顿吃。

小时候总不明白外婆怎么有那么多的“顺口溜”,而且每一句“顺口溜”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特别是在父母亲下放到淮北农村时,外婆对我们既疼爱有加,又严加管教,现在想来那是外婆在教我们如何做人,那些“顺口溜”“口头禅”让我们终生受益。现在,我们又用它来教育我们的下一代了。作者单位:蚌埠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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