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有人格力量和魅力的马

■黄山

《火印》是曹文轩“一气呵成”的一部富有激情的抗日题材的长篇小说。小说讲述了一匹马和坡娃一家及野狐峪村民历经苦难不屈不挠抗击日寇，最终日寇代表人物日本军官河野坠落悬崖而亡，中国人及马都赢得了胜利、赢得了尊严的故事。

在我看来，它远非“战争题材小说”或“抗日题材小说”这样一个概念所能完全概括，它的内涵远远不止这些。

细读这部长篇小说我们就会发现，“战争题材”或“抗日题材”只是曹文轩讲中国故事的一个外壳，一个表象，它所凸显出来的抗日激情固然令人肃然起敬和怦然心动，但这部长篇小说更深层次的“灵魂”，是一种深埋于文字深处的不朽的艺术追求——对人格力量和人性之美的塑造和追求，哪怕它是一匹有人格力量和魅力的马。

作为第一个获得世界儿童文学最高奖国际安徒生奖的中国作家，曹文轩对战争的理解和表述都是与众不同的。他不仅对战争有着深邃的思考，而且对如何塑造战争中的人及人格化的动物的艺术形象，具有与托尔斯泰、肖洛霍夫等文学巨匠等量齐观的艺术手笔、深厚的艺术修养、精湛的艺术表现力和无与伦比的艺术造诣。

他笔下呈现出的战争以及战争中的人和人性，是你在通常的公式化、脸谱化、同质化的“抗日题材”影视剧和堆积如山的“抗日题材小说”里很难寻觅到的。

曹文轩的高明之处在于对人性之美乃至被人格化的马所表现出来的人性之美、人的尊严、人的心灵智慧，有着深邃的思想和深入的刻画。

虽然他写的是马，其实写的也是人。他写出了人、马在战争中的爱恨情仇和对遭受战争蹂躏、饱受损害与侮辱的人们及人格化的动物的悲悯。

我读《火印》，不仅把它当作一部优秀的抗日题材的长篇小说来读，我更在意的是这部长篇小说字里行间闪烁着的面对日寇残暴行径进行艰苦卓绝的不屈抗争的“精神内核”和“人格力量”。

《火印》中的马，即那匹把日寇引向悬崖的叫雪儿的马，是我阅读过的人类社会中最通人性的马之一，也是最感人的一匹有人格力量和魅力的马。

《火印》的艺术成就在于它没有简单化地描述日寇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及中国大地上的一切生命和有价值的事物所造成的灭绝人寰的毁灭、破坏性的灾难，而是透过这些表象深刻地揭示了日寇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及中国大地上的一切生命的心灵所造成的永久的不可复原的创伤。这就越发透视出侵略战争的罪恶之深重、破坏力之永久、侵略者之凶残及人性之灭绝。使这部长篇小说具有了一种振聋发聩、震憾人心的力量。

读了《火印》，使我更深入地体会到侵略战争暴力的残酷性，也被小说中所塑造的一匹有人格力量和魅力的马的“灵魂”所陶冶，希望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寻求尊严的精神能够潜移默化地进入到我的生命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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