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酌流年 记诗仙李太白

■束雯丽

引子

原来，月光也可以这么忧伤，洒在头顶时，仿若飞舞的雪花，也跟着一起隽永地白了发。问婵娟可曾忆起，曾几何时，有少年人身着白裳，怀着他永不干涸的热血，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终匿迹于末世的冰冷与离殇。

传闻道，他曾与君立约……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长安元年，李白降生。自此，历经劫数，尝遍百味。在我华夏诗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观其一生，大多在漫游中度过。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侠客行》)

记得有一段时间看武侠小说，见书中引用其中两句，颇为喜欢。后来一查，这杀气极重的小诗，竟是早年间的李太白所写。惊讶之余也不禁感慨，这也许是曾经的太白梦想成为的样子吧。那时的李白，终究是一个未经人间冷暖的少年人，受到道家思想的影响，观奇书，喜剑术，好仙道，也曾寻求仙风道骨，隐居戴天大匡山读书。他向往着仗剑天涯的英武洒脱，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24岁时，轻狂少年载着志向与抱负辞亲远游，游成都、峨眉山等地，而后舟下渝州。

现代人常说：洒脱，就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此说来，少年时期，可能是李太白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吧？多年后的月光下，垂垂老矣的他回忆起少年往事，也许会悲哀地嘲笑当年天真到心碎的梦想。但在心底，这段经历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天宝元年秋天，42岁的李白二进长安，由吴筠、贺知章等人推荐，被唐玄宗召入宫。据传，爱才的玄宗亲自迎接李白，并且以七宝床赐食，御手调羹，同览长安风物。

一夜之间，李太白当上翰林院待诏，短暂地告别了放浪形骸的漫游生活。那是李白仕途的顶峰，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日子。大唐盛世，流年静好。一日，玄宗醉后发问：“我朝与天后之朝何如？”太白即答曰：“天后朝政出多门，国由奸幸，任人之道，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惟拣肥大者；我朝任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用，皆得其精粹者。”玄宗大笑。

好景不长，李白心底那份对红尘的不屑终究得罪了俗世权贵，被逐出京城。自此以后，李白的人生急转直下，再次奔波于山水之间。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腐朽的楼阁，奢华的装饰里危机潜藏。

安史之乱爆发，盛世花火皆为泡影，而今大唐风雨飘摇。可叹生不逢时，诗仙也成了这场浩劫的牺牲品。正如电影《妖猫传》里所评价的那样，盛世时，他是大唐的象征；而乱世，大唐将不再需要他。

然而李白身在局中，他并不知情啊！他的正义感告诉他，为了繁华再临，他必须献身。

于是，李白参加了永王的征讨。做了一名幕僚。

“永王正月东出师，天子遥分龙虎旗。

楼船一举风波静，江汉翻为雁鹜池。”（《永王东巡歌》）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得了势自我膨胀的永王，竟与肃宗争帝位，李白遭到连坐，流放夜郎。还好，捡回一条命。

唐肃宗二年，天下大赦，李白重获自由，兴奋之余，挥笔写下《早发白帝城》。本以为自己可以东山再起，但事不如人愿，年事已高，只能游荡江南，宿远亲李阳冰家中，一舟，一翁，一苦酒。

几年后，诗仙离世。此曲，终了……

后记

有人说李太白是醉死，也有人道不过病卒，你信吗？也许真相如此平淡而残酷，但我宁可相信，这样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应该像真正的仙人一样羽化而去，他可以离开人间，但不会“死”。

于是那些如我一般的人，写下了“李太白捞月”的传说。太白醉后对月发出邀约：“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月不答，实以心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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