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乡又出新“歌王”——记“广西四星级山歌王”韦德运及其山歌伙伴

韦德运（右）在山歌擂台上机智“攻擂”韦德运（左）和覃系德在切磋技艺

○○赖建辉

“后园金竹出嫩笋，百花开放满园春。侥幸获得‘歌王帽\’，我学竹笋要虚心。”4月10日，在鹿寨县平山镇举办的“壮族三月三山歌擂台赛”中，获“四星级歌王”的20岁青年韦德运，用山歌表达他获奖后的感受。当天，韦德运在38对76名山歌手中脱颖而出，经过广西歌圩协会、广西壮欢山歌总会以及河池、柳州歌圩协会7名专家严格评审，他获得了“广西四星级歌王”荣誉。

“歌王”原有师兄助

20岁“封王”，王者好年轻。

90后青年不唱通俗歌曲唱山歌，这在如今，可谓少之又少，能成为“山歌王”，更可谓凤毛麟角。只有在收录入广西非物质文化的“平山山歌”歌海四十八，才会有这样的事情不断涌现。笔者用“不断”来表述是有原因的，不妨听韦德运道来——

“师兄覃系德是2016年评出的‘四星级歌王\’，他得‘歌王\’时也是20岁。”韦德运得了“歌王”不“吹”自己却赞师兄，他给笔者爆了一个大大的“料”——原来，韦“歌王”的发小覃系德也是“歌王”。

韦德运说到的师兄覃系德，仅比韦德运年长一岁。两人一个家住中渡镇寨上村，一个家住中渡镇贝塘村，他们是初中时的同学。覃系德较早接触山歌，拜资深“歌王”陶业朝为师，得到师父的无私传授。覃系德一路打擂，到2016年他20岁那年，拿到了“四星级山歌王”称号。韦德运是在覃系德影响下唱山歌的，特别是覃系德拿到“四星级山歌王”称号，给韦德运带来很大鼓舞，他学唱山歌的劲头更高了，对唱山歌的喜爱也达到如痴如醉的程度。由于勤学苦练山歌，韦德运也很快成为一名优秀歌手，并跃居到“三星级歌王”，唱起山歌也越来越有那种“随口一唱歌成河”的王者风范。

在家里，韦德运自小就知道奶奶也是山歌迷。奶奶有很多山歌碟，韦德运学山歌的时候，就拿来奶奶收藏的那些歌碟一张张地放，一张张地听，一张张地跟唱。他被山歌中的“打嘴仗”吸引，那些“打嘴仗”唱词机智、幽默、风趣。那样的山歌，令唱者陶醉，听者入迷。

韦德运在覃系德引荐下同拜陶业朝为师父，两位当年的同学又在老“歌王”门下再次成为唱山歌的师兄弟。

擂台上“碰撞”老“歌王”

韦德运他们唱的是平山山歌。

平山山歌属原生态双声部山歌腔。据记载，平山山歌是在明末清初时期，由民间山歌手张老溜传入平山、中渡一带。因为平山、中渡地处石山区，是广西有名的四十八石山地区，所以，平山山歌又称“四十八 山歌”。四十八大小石山林立，在群山间有一个个平坦的峒场，与外界几乎隔绝。山民们在峒场里劳动、生活，常用唱山歌的娱乐方式来交流思想感情，他们劳动时唱，休闲时唱，求爱时也唱。高兴时唱欢歌，哀伤时唱忧歌，即使是亲人离世也有唱几天几夜的，以此表达深深的思念情感。双声部的平山山歌在2006年被列入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

劳动人民在唱山歌的时候，总少不了在逗唱中取乐，这也是山歌的最大特点。这在今年4月10日平山歌圩喜迎“壮乡三月三的山歌擂台赛”上，也有同样的情况。当时，韦德运抽签抽到的攻擂对象是老“歌王”李汝松，同时抽到了用山歌唱“村规民约要遵守”这个主题。攻擂时间规定只有8分钟。擂台上，老“歌王”给眼前只有20岁的攻擂者频频发威，其中有这样的唱段：“村规民约不遵守，小小娃仔耍滑头。众人面前讲乖话，夜夜出门搞小偷。”面对刁钻而又咄咄逼人的老“歌王”，韦德运既接招也出招，他唱道：“布袋里头装鸟仔，是公是母你乱猜。我还读书在学校，不会偷摸恁乱来。”他机智的回击引起歌圩一阵阵笑浪。老“歌王”再唱：“我的眼睛几鬼利，苍蝇公母分得出。那天街上看见你，分明偷了人东西。”韦德运以牙还牙：“‘歌王\’眼睛‘夹豆\’了？那是谁人看不出。你见那个是你仔，跑进商场偷东西。”打擂就是要千方百计压倒对方，老“歌王”故意以山歌奚落人，但他并没有占到上风，反而被年轻歌手步步逼向“绝境”。韦德运看到规定的时间不多，趁老“歌王”没回过气来，又以一首山歌“反奚落”老“歌王”：“‘歌王\’你得白内障，民风大好看不详。村规民约大家守，偷摸现象早消亡！”此歌唱罢，全场喝彩。8分钟攻擂时间用完，韦德运在这场攻擂中明显胜出。

年轻“歌王”

成长有良好环境

如果说“歌王”成长有一个大环境，那就是韦德运生长在中渡镇这样一个群众普遍喜爱唱山歌的地方。截至目前，中渡镇已经有陶业朝、廖定一、覃秀琼、陆景远、覃系德、韦德运、莫丽秋等7名四星级以上的“山歌王”。在这样一个山歌之乡，韦德运是得到了山歌滋养成长的，这是大环境。而他的成长还有一个更加独特的小环境，那就是韦德运工作的单位是和师兄覃系德同一单位，他们同在广西鹿寨香桥岩国家地质公园上班，上班在一起，使他们每天就有了共同学习、切磋山歌的机会，这也能促使他们得到共同的进步。

香桥岩国家地质公园属于喀斯特地貌，石山林立，风景优美，有著名的大天坑，天坑下有清幽幽的明河、暗河，河流上方有大气磅礴的天生桥……这样优美的地方是山歌手们对歌练嗓的好地方。韦德运和覃系德两人都是旅游团解说员，他们在给游客解说的时候，会不失时机地利用山歌为游客服务。常常能听到他们在解说中唱出的一首首山歌，如：

鹿寨有个香桥岩，

天生石桥不一般。

自古讲是鲁班造，

人间仙境不虚传。

香桥有个九龙洞，

九龙戏水乐融融。

得住龙宫神仙地，

又恋人间情意浓。

漫步走上观景台，

独特天坑洞门开。

林中鸟鸣水欢笑，

以为走进仙境来。

……

一首首山歌，将游客引入胜境。

两位山歌手成为旅游公司的“活宝”，为此，公司在双休日游客最多的时候，安排了固定节目“韦德运覃系德山歌会”，让歌手为游客唱山歌，也让游客中爱唱山歌的人与歌手进行山歌对唱。

此外，笔者了解到，韦德运唱山歌还得到他的家庭的大力支持。在家里奶奶是山歌迷，孙子回家的时候，奶奶经常会与孙子对山歌。韦德运的父母都是年近半百的朴实厚道人，他们在村上种果、种粮支撑家庭。韦德运说，最想感谢的是妈妈。有很多次，韦德运突然接到单位邀请唱歌，他的服装放在家里，他只要一给妈妈打电话说要送服装来，妈妈就会放下其他工作给他送服装，有时候是数十里，搭班车或打车把服装送来。

韦德运还十分感谢恩师陶业朝，他在唱山歌中遇到一次次问题时，都是一个电话，恩师就帮他解决了困惑。的确，一个“歌王”的成长，是少不了方方面面的给力因素的，这些因素中最重要的是人和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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