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里的篾匠

古镇里正在编竹器的老覃。赖建辉 摄

◎随笔

●赖建辉

南方的冬天并不十分寒冷，但是中渡古镇不少老人还是喜欢提着一个竹火笼外出走耍。这竹编的火笼，夹几块炭火放进去，就能暖上小半天。

中渡镇马鞍村山脚屯的覃建日最会编织竹火笼。暖暖的冬阳下，老人快刀破篾，篾子破好，那些竹篾就在他的双手间跳起“舞”来，不到一个小时，一个竹火笼就大功告成了。

老覃说他已经编了六十多年的竹编了，不管结构再复杂的竹器，他拿起瞅上一下，把弄一阵，就知道怎么编了。

不过，最让老覃津津乐道的是编各种鱼笼。在计划经济年代，人们没钱买肉吃，就去捞鱼。洛江流域小河纵横，春汛的时候鱼很多，能用鱼笼装到很多鱼。但是大家都不会编织鱼笼，于是老覃的鱼笼在那时很抢手。那些求要鱼笼的人，愿省出一餐肉钱也要买个鱼笼，因为鱼笼到手，就能得到河里的“长菜”了。

在生产队的时候，每家都需要一大堆竹筐一类的工具，老覃白天出生产队工，晚上就在家里点起煤油灯，加班加点编织箩筐、泥箕，编好了在圩日挑到中渡街上卖，换回油盐钱和一家人的生活费。

老覃编的箩筐，不但不漏米粒，连米糠也不漏。他说，这就要把竹篾破得均匀精细。竹篾很讲究刀工，老覃有一把好刀，用了几十年，这把刀的铁柄都磨白了。

现在，这把刀口的钢早已磨损殆尽，他把刀拿去打铁铺，让师傅帮“见水”（重新淬火），铁匠看到这把磨白的刀柄被后，很是敬畏，说一旦入炉，刀柄上的岁月色泽就全没有了。

于是，铁匠劝老覃：“不要入炉‘翻新’了，还是留着做个纪念吧。”

老覃编的竹火笼也赚不了几个钱，但他说，虽然只是爱好，但却不想这种竹编工艺失传，现在的年轻人，你求他学他也不愿学，很多老手艺都快丢光了，真是可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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