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阁》扑街，严歌苓不灵了？

□新时报记者 徐敏

让不少影迷期待的电影《妈阁是座城》扑街了。

导演李少红，原著兼编剧严歌苓，主演白百合，三位自带流量的女性联合打造，却没有成就《妈阁是座城》。这部电影不仅票房十分惨淡，口碑也不及格。一向在文学和影视界“写一部拍一部，拍一部火一部”的严歌苓，此前似乎从未遭遇如此清冷的结局。这部电影的失败也引发了对于“书改剧”的思考，好书不是衍生出好剧的万能药，原著作者是否应在改编中退居幕后？

“一个追债女人的时装秀”

《妈阁是座城》讲述了一个女人在赌城澳门做叠码仔谋生，与三个男人发生的爱恨纠葛的故事。在一款海报中，三张扑克牌中的人物使用了完成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三名女子，即“懂得拍女人”的导演李少红，“懂得写女人”的原著作者兼编剧严歌苓，“懂得演女人”的演员白百合。

单看这些背景信息，《妈阁是座城》怎么看来都应该是六月份一部多少有些热度的电影。何况，白百合、吴刚、耿乐等几名主演均贡献了较为在线的演技，影片宣发也花费了长时间和大力气。李少红和严歌苓携众主演出席首映会并亲临几大城市路演，同时出版社配合推出了再版的《妈阁是座城》新版图书。然而电影刚上映就较为疲软，很快不仅票房连同口碑双双扑街，上映十天仅收获了4400万的票房。在豆瓣电影上，近半网友给出了三星的成绩，总评分也是未达到及格线的5.7分。在热评榜单之中，更出现了一条被众多网友点赞过的神评论：一个追债女人的时装秀。与此同时，位居电影女星票房首位的白百合此次冲击“百亿”女主的“征程”也铩羽而归。

独立影评人、电影策展人冯小强给《妈阁是座城》这部电影打出了5分的超低分。在他看来，电影的失败是原作者兼编剧严歌苓和导演李少红共同的失败。“这部电影并不是类型片的叙事方式，更多是编年体事件拼凑，这就很难让人产生观影快感，更何况影片还有各种‘不清晰’。”冯小强分析说，首先类型不清晰。电影片名非常大气，剧情跨度近20年，本以为李少红是想通过大女主梅晓鸥的视角来展现赌城澳门在时代变迁下的众生相，然而众生相基本是蜻蜓点水。另外就是人物不清晰。电影拍成了一个在赌场工作的女人的感情史，提炼出来一个“男人赌钱，女人赌爱”的主题。然而女主角的价值观和行为逻辑让人感觉莫名其妙，更别提产生共情和代入感了。吴刚和黄觉饰演的两个男赌徒，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更有甚者，就连这样一部曾经被看好的电影如此扑街也没有激起多大水花。

影视界的IP严歌苓不灵了？

文学作品的影视版权卖得最好的作家中，严歌苓一定是炙手可热的一位。在过去的多年中，由严歌苓作品改编成的影视火了一部又一部，捧红了一个又一个女明星。

比如陈冲导演的改编自其同名小说的电影《天浴》，让李小璐成为最年轻的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张艾嘉导演的改编自其同名小说的电影《少女小渔》，女主角刘若英走红并凭借此片获得金马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张艺谋改编自其同名小说的《金陵十三钗》，捧红了小花倪妮；还有张艺谋导演的改编自《陆犯焉识》的电影《归来》，冯小刚导演的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电影《芳华》……几乎部部都是口碑票房双赢。另外还有改编自严歌苓长篇小说的电视剧作品，如赵薇主演的《一个女人的史诗》，孙俪主演的《小姨多鹤》，叶璇主演的《第九个寡妇》等等。在影视界，严歌苓的名字几乎是一张影视作品必火的名片。

严歌苓本身就是一名有故事的女子，她的部队文工团演员、战地记者、非洲履历等经历给其写作提供了丰富的题材源泉。她的小说题材涉猎广阔，但都离不开时代的大背景，如抗日、“文革”、知青岁月这些自带流量的话题。另外，也正如她自己所说过的一个原因，写作学院的职业训练，使她养成了“以画面为基础调动各种感觉的写作思维”，导演往往看重其作品的清晰画面和现场感觉。

可惜的是，《妈阁》没有延续以往其作品改编影视剧的火爆局面。冯小强从更深层次的作者、编剧和导演的角度分析了影片扑街的原因，“从小说改编电影角度来说，我一向认为原著作者重度参与编剧不是一件好事。原著作者如果非要参与，更合适的身份是文学策划或者创意总监，或者是挂名编剧。尤其是严歌苓这种大咖级的作家，你亲自下场了，别的职业编剧还怎么改编？”例如电影中“蜻蜓点水的众生相”，原著本来就没怎么写，原著作者又兼任编剧的严歌苓也没有怎么改。而这就是电影中的一大败笔。

至于导演李少红，诚如豆瓣中不少评价，冯小强也认为李少红是个很成功的电视剧导演，但却不是成功的电影导演。也有网友认为原著的容量更适合改编为电视剧，才能较为全面和宏大地展现一个时代背景和各色人物。

“好书”不是好片的万能药

由文学作品改编成电影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事实上，确实有一些改编自文学作品的电影作品取得了巨大成功，比如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张艺谋的《活着》，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背后是李碧华、余华、王朔等人的文本作为支撑。

文学是好电影的基因，对故事结构、人物、人性的思考是作家所擅长的，作家对生活透彻、敏感的观察对电影导演有可借鉴之处。“文学原著让导演站在了巨人肩膀上，有了更高的起跳点。”在曾执导《难忘的战斗》《日出》《生死抉择》等改编自文学作品的导演于本正看来，电影对人心的冲击，正来自文学对人性的深沉观察。

然而，并非优秀的文学作品改编成的影视作品一定成功。冯小强认为，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其实是把仅供阅读的文字翻译成可供拍摄的文字，必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编。这个过程中，职业编剧的取舍和改编，导演的视觉化表达，都比原著小说更重要。他举例来说，《流浪地球》就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小说改编电影，原著是一部只有两万多字的中篇小说，电影的核心故事木星危机，在小说中也就是200多个字，这就是所谓的“取舍”。而原著刘慈欣的身份是文学总监和挂名编剧，更多的改编是由多个职业编剧完成的。

在这个过程中，职业编剧的改编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在当前的电影市场上，“很多出品方希望三个月、五个月，最多半年就能把一个作品做出来”，编剧、影评人顾小白说，这样的节奏导致“大量影视作品拍出来之后还不如之前的小说品质”。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剧的上海作家蔡骏直言，一部作品的商业成功与否与其本身价值并没有绝对的关系，偶然性很大。豆瓣影评人@欢乐分裂则表示，对“书改剧”当下也不必盲目悲观，大家翘首以待的《繁花》和《英格力士》等，也许会给影迷们带来惊喜。

所以，优秀文学作品也不是能让影视作品优秀的万能灵药，除了优秀的作品“打底”之外，导演对作品的理解以及剧本改编，包括演员的诠释角色能力等，都是左右一部电影能否成为经典的重要因素。

新闻推荐

生活千与 生命千寻 我们等来18年前的《《千与千寻》

生活给与我们什么？生活中我们经历什么？生命的过程中，我们又在寻找什么？宫崎骏知名动漫《千与千寻》（日文名称：《千と千尋の神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