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人性的善恶被隐藏得很深

■王珉

国庆献礼片三强的能力仍未完全释放时，留给新上映的港片《犯罪现场》的票房空间并不宽裕。但这部警匪类型片看点颇多，主创阵容港味十足，导演冯志强是周星驰的御用编剧之一，该片还齐聚香港电影的黄金配角：姜皓文、张继聪和薛凯琪等。同时，这部影片也是古天乐粉丝的“心头肉”，因为他挑起主演的大梁。2019年他主演的《扫毒2》《使徒行者2》和《反贪风暴4》的票房成绩斐然，他曾经主演的大佬、卧底、长官、警察形象，都让人印象深刻。最重要的是，古天乐和宣萱的CP属于许多人的回忆杀，不论在不在一起，他们的感情一定比影视剧中的更牢固！

该片势不两立的警匪对决，盗亦有道的兄弟义气，以及残忍的硬净之风，深刻剖析出社会正义与人性善恶的肌理。充满悬念和矛盾张力的故事，就像致敬经典悬疑片《东方快车谋杀案》，实现对个体身份的解构，吊人胃口不断延后预期，制造出谁是真凶的悬念，层层递进引发观者强烈的窥探欲，挖掘对人性和贪欲的思索。

《犯罪现场》由一起扑朔迷离的谋杀案开篇，珠宝抢劫案的劫匪之一徐糠，被割喉惨死在屋内。凶案现场唯一“目击证人”，竟是一只只会说两个词的鹦鹉。警方认为嫌疑最大的是匪帮头目汪新元，因为分赃不均而痛下杀手。但是随着探案深入，张继聪饰演的林警官发现，警、匪、民三方势力交错，案件并非那么简单。那些劫匪接连死于非命，而身为首领的汪新元在逃离警方通缉的同时，也对连环谋杀案开启调查。

这种解谜和推理的路径，属于悬疑和推理的完美结合。层层剥开迷雾背后的真相，让观众窥探到角色内心复杂的斗争，这是该片的独特之处。不同于传统的香港警匪犯罪电影非黑即白，里面不止有闹市枪战、洗衣店爆破等刺激大场面情节，还有对人物的深度刻画。不管是警官还是通缉犯，忽明忽暗的处事态度，都让人有抽丝剥茧的快感。

整部电影的核心人物是古天乐饰演的劫匪头目汪新元。表面上看，汪新元阴骘狠毒，他在抢劫金店时，毫不犹豫地对警方卧底一枪爆头，并在遭遇警方围困时，让无辜的市民作为人墙来直面枪火。但这种残暴莽气，却随着故事推进，让人们发现不一样的江湖侠气。

汪新元面对警察的围堵，摘下面具直面警方的猛烈射击；当他遭遇追击时，也尽力让劫匪兄弟置身事外，等待宝宝出生；当劫匪兄弟们接连死去时，尽管他被警方通缉，仍不忘寻找真凶。最终完成了向死而生的自救，也完成了为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复仇。片末，他在死前竟还签了协议捐赠器官和眼角膜。在“劫匪”和“大哥”的双重身份下，是善和恶的边缘亦正亦邪的较量。

影片着重笔墨在汪新元的心理刻画上，甚至刻画出蝼蚁的意象。汪新元总是在疲惫或恍惚中，惊恐地看到爬行的蚂蚁，在碗中，手中，甚至脸上。这成为他的梦魇，也象征着其内心的恐惧，对死去兄弟的愧疚。汪新元很强大，他像是一只缀网的劳蛛，连警察都无法割断他的网，但片头的蜘蛛却从网上坠落地面，被蚂蚁咬死，这是一种底层人困境的隐喻。

古天乐饰演的汪新元从头到尾没有笑容，眼神让人感觉到冰冷凌厉，甚至是咄咄逼人。片末，汪新元开枪射杀了打着“受害者”旗号实施报复性打击暴力的何兆东（安志杰饰演）。此时，观众最痛恨的或许不再是那些劫匪，而是一直在光明处装好人的“受害者”。而林警官随后对汪新元开枪，汪新元却对天发射子弹，他选择以死亡的方式，将眼角膜捐赠给有爱心的女房东。女房东颇具仪式感的维多利亚港璀璨长镜头，结合香港目前的现状令人感慨。在重获视力的她眼中，究竟看出了香港怎样的未来？香港电影人似乎通过小人物的人生际遇来讲故事，投射出对当下香港社会问题的强烈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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