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张国荣 又见程蝶衣

记者 单蓓蓓

我们会因为一个时间记住一个人，4月1日，是张国荣去世的日子，时至今日，想起他的明净温暖的样子，依然被打动。

对于内地粉丝来说，相比音乐，更多接触到的是张国荣的电影作品，从《英雄本色》里干净澄澈的警官阿杰，到《胭脂扣》中轻佻多情的十二少；从《阿飞正传》里孤独深情的旭仔，到 《红色恋人》中大义从容的革命党人，他在光影的世界里游刃有余地驾驭各种角色。他和巩俐、张丰毅领衔主演，在1993年荣获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大奖的 《霸王别姬》，更是让人难以忘怀。

《霸王别姬》电影改编自李碧华小说，由陈凯歌导演，1993年上映。影片围绕程蝶衣、段小楼两位京剧名伶一生的悲欢离合，跨越中国近代半个世纪的时间，见证了晚清、民国、日军侵占、新中国成立、“文革”等一系列历史，在动荡不安的年代，个人的命运不得不随波逐流。

影片从晚清开篇，年幼的程蝶衣被无力抚养他的母亲送进戏班子，被遗弃的他渴望得到保护，大师兄段小楼恰好就是这个人，在保护与被保护中，二人的关系超越朋友与兄弟。春去秋来，长大之后的他们成了名角，受人爱戴，风光无限。此时正是1937年抗日战争时期。但一心唱戏的他们对此并不关心。程蝶衣更是如此，眼里只有戏曲，认为自己就是虞姬，段小楼则是他的霸王。一个叫菊仙的女人的出现打破了程蝶衣的安宁。段小楼因砸伤伪军士兵而被捕，程蝶衣为救师哥为日本人唱戏，被段小楼误会而反目；抗战结束后，蝶衣因汉奸罪被抓，段小楼倾力营救，程蝶衣在法庭上却始终不屈；新中国成立后，吸鸦片成瘾的程蝶衣嗓音日差，在段小楼夫妻的共同帮助下终于重新振作；“文革”中，两人被当年收养的孩子小四揪斗，互相揭发，菊仙绝望中上吊自杀。 “文革”结束后，历尽沧桑的程蝶衣和段小楼在舞台上重逢，唱罢最后一次 《霸王别姬》，程蝶衣用当初自己送给段小楼的那把注满他感情的宝剑自刎，结束了这出灿烂的悲剧。

程蝶衣被段小楼称为“不疯魔不成活”——只有达到痴迷的境界，才能将一件事做到极致。程蝶衣把自己活在了戏里，分不清戏与现实，已然入魔，可是种种理想在戏外的现实环境下无法成全，最终造就了程蝶衣这个悲情角色。

导演陈凯歌说，没有张国荣，就没有《霸王别姬》。确实，看过电影，仿佛世上真有这么一个叫做程蝶衣的男子，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的执拗与痴情，想像不出程蝶衣这个角色换做别人来演，电影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除了张国荣，这部电影可讲的地方还有太多。整部影片的高潮是段小楼和程蝶衣被批斗的那场戏。 “霸王”和“虞姬”相互揭发，在火盆前段小楼嘶声竭力地控诉自己十几年的伙伴，背叛深情的爱人，人性的丑陋被大火照出。少年时的他敢于对抗世间不公平，但人到中年，他已然成为一个保全自身的人，多年的荣辱与共、相互扶持却抵不过乱世中的明哲保身。一个人，最终没能挡住时代变迁的冲击，令人唏嘘。

值得一提的还有电影的片尾曲，也是李宗盛写过最好的歌之一，“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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