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鞍华“再遇”张爱玲 联手王安忆熬《第一炉香》

许鞍华文学作品改编成电影，是难的。尤其张爱玲的小说，天才比喻俯拾皆是，意象纷呈，心深如海。要用影像表达，更不容易。而且，张爱玲粉丝众多，“原著党”强大。但张爱玲毕竟是张爱玲。其魅力也吸引着敢挑战的导演。比如，几十年来“念念不忘”改编张爱玲小说，心念最切的，当属香港著名女导演许鞍华。自1984年《倾城之恋》，1995年《半生缘》之后，如今她又向张爱玲另外一部小说经典“下手”了！

张氏小说

深受影视青睐

5月22日，由许鞍华导演、王安忆担任编剧的《第一炉香》在鼓浪屿开机。1943年，时年23岁的张爱玲，因战争港大停课，张爱玲从香港回到上海。试图通过写作证明自己的张爱玲，带着稿子亲自到当时沪上文人、《紫罗兰》杂志主编周瘦鹃家中求关注。稿件得到发表，一炮走红，中国文坛的一段传奇由此开启。这稿件就是《沉香屑·第一炉香》）。此次，张爱玲叩响上海文坛的处女作被首次影视改编，而且是许鞍华和王安忆两大文艺名家联手，能不能呈现一代才女笔下风华，在大银幕上打造出香港旧时代风情，令人备受期待。

能在大银幕上感受张氏文学的魅力，对“张迷”自然是好消息。但粉丝的心总是急切的。当看到女主角葛薇龙是马思纯扮演，姑妈是俞飞鸿担纲，不少人感觉不太妙：选角不太准啊。小说讲的是，上海女学生葛薇龙，去香港投奔给有钱人当姨太太的姑妈，本意是求资上学，结果看到姑妈家的豪宅，纸醉金迷的优渥生活，就一步一步沦落为交际花，成为姑妈与年轻男人周旋往来获取私利的工具。且不说读张爱玲读到假语录在微博上晒读后感被人公开指出来的马思纯，能不能演好女主角，就单论俞飞鸿那么美那么有气质，让她演一个需要借助别的女人色相获利的角色，这种分配，显得说服力不太高。当然，演员是可塑的，电影也主要是导演的艺术。我们相信，铆足劲儿的许导能调制出一个好作品。

张爱玲的小说精彩，名气旺盛，历来容易被电影人士盯上。她的作品被改编成电影的已有不少：《怨女》（1988年但汉章导演），《红玫瑰与白玫瑰》（1994年关锦鹏导演，陈冲、赵文瑄主演），《色戒》（2007年李安导演）。其中许鞍华拍的最多。她拍过《倾城之恋》（1984年由周润发和缪骞人主演），《半生缘》（1995年黎明吴倩莲主演），除了拍电影，前几年她还曾将《金锁记》改编成舞台剧（与王安忆合作）。

张爱玲

是资深影迷

目前来看，这些作品被改编得水平有高有低，影响力有大有小。《倾城之恋》在上映时被认为是导演许鞍华“从导以来的最劣表演”，是“一次勇敢而大胆的失败”，这部电影，几乎成了许鞍华的滑铁卢之役。但许鞍华导演的《半生缘》要好得多，对小说中的时代风情，还原度很高，得到多项金马奖。

许鞍华是张爱玲的读者。她坦言，看完张爱玲的小说，“就很想拍很想拍。”但是怎么拍好，她觉得是一个挑战。2018年，在《许鞍华陪你搭地铁玩香港》的节目中，许鞍华亲自讲述亲历的香港。在谈到她上世纪六十年代读书的香港大学，她顺带提到自己对港大校友张爱玲作品的既往改编，自己也不太满意，“我怎么老是‘拍不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就是文学改编的问题，另外一个就是张爱玲的小说特别难改编。”但她同时也表达了迎难而上，继续改编校友作品的信心，“我就觉得总有办法的吧，你看比如《色戒》就改编得比较好。我觉得不完全是钱的事，不是说人家有钱就能拍得比较好。虽然没有钱不行，可是创作上钱不是一切。肯定还是道行不够去做好。所以我老是还是希望，能有一天把她的那个创作，想办法把它好好地表达出来。”

张爱玲是一个电影迷。张爱玲的弟弟张子静晚年写文章回忆姐姐，讲述了一件张爱玲对电影的痴事：1933年，张爱玲跟家人去杭州玩儿，才到第二天，从报纸上看到了谈瑛主演的《风》要上映的消息。这部电影只在上海的一家影院放映。张爱玲坚持要回上海去看电影，谁都拦不住。最后只好让弟弟张子静陪她，坐了几个小时火车，赶回上海。一下车，直奔电影院，连赶两场。结束时，对弟弟感叹道：“幸亏今天赶回来看，要不然我心里不知道多么难过呢！”成年的张爱玲成为作家，她最开始为杂志写稿，开张的题材就是影评，1947年她还受邀专门写了电影剧本《不了情》《太太万岁》，由桑弧导演拍摄，成为电影史上的亮点。从影迷到编剧，自己的作品被拍成电影，甚至自己的人生也被拍成电影。或许这也是她这个超级影迷，与电影有着化不开的缘分吧。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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