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活着而飞翔 （组诗）

（组诗） □龚学明（南京）

驱赶

几年前我们的对视——你的警觉躲进了阳台的夹层玻璃你的勇毅随同黑色的翅膀收拢这生命的不幸在我的猜测和同情中持续它飞走了我的思念。它叫蝙蝠，在这个星球上和人一起经受生死轮回为活着而飞翔死去时的悲苦一样寂寂无闻慈悲的人不愿驱赶。人面的动物口欲无知，凶狠。现在，相互的驱赶在敌视中成真。（没有武器，只有爱恨）世间的万物皆为亲人前世和来世打破界定一只蝙蝠和一个人互为身份——亲切招呼，流泪相认

在祝福和疼痛之间

我不说人，只说风风在吹，门缝逼其放大声音这陌生而熟悉的气味，仿佛在电视里见过勇敢的植物只是前世已在教科书上称雄新的地毯草低矮在有无之间争执——“它们向死而生”吐叶以求生开花是死前的表达而一个诗人说——“我被赋予了一个身体——该拿它怎么办，如此独特又完全属于自己？”“这呼吸和生活的静谧快乐告诉我，我该感谢谁？”天空中有笑脸万物抬头皆惊恐光在高处，不能辨别善恶风在吹，一只历史中的蝙蝠不愿改写寓意中的幸福植物的先祖也曾哭泣它们在冬天造节欢乐它们目视的河水解冻子孙们在颠簸中重复

那些河畔的草

我常去的河已经泛滥时间覆盖了全部的存在那些草，我叫得出名字我在疑惑谁在阻隔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想看透的过程难以复述——我们只知道结果——我们有过亲人的对视和微笑我起身又坐下，仿佛灵活挣脱而其实，我并不自知；阳光下的那些草像殉道者它们被人述说，并迅速忘却现在，我多么渴念那些流动的绿色；那些并不听命的爱恨——发生如此意外，一棵草则这样完整，完美，绝不马虎

我们的城市

在大海边的我们的城市正在或已经被高高的浪头举起或摔下。你看到的只是部分你没有看到的正在酝酿或者已经过去创伤就要被掩盖幸福的含义不会重复阳光多么好，连续地来，不停地来，疯一样地来连大海也退回风平浪静痛苦开始欣赏快乐在高处，看着下面，像神仙或者圣人细小的向前的人去迎接日常的声音响起来令人舒适吞噬的巨嘴收起浪，释放平静的仁慈和爱我们更喜欢凝神贯注，还是平静散漫？死亡的悲哀是真实的在灾难的影子中的等待不会像睡醒后对梦的回忆乐观和安逸，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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