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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波辽代大墓精美文物“空降”:快来刷新“契丹印象”

来源:西安晚报 2020-07-05 04:28   https://www.yybnet.net/

东丹王耶律倍所绘《东丹王出行图》金面具云纹鎏金铜马具带把玻璃杯花瓣形金盏吐尔基山辽墓保存完整、雕刻精细的八层彩棺

□综文

近日,“契丹印象——辽代文物精品展”在广东美术馆隆重启幕。据悉,该展由广东省博物馆和内蒙古博物院联合主办,精选了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耶律羽之墓、小王力沟贵妃墓、辽上京遗址等辽代多个重要代表性墓葬和城址的出土文物艺术品共计138件套进行展出。其中,诸如驸马金面具、云纹鎏金铜马具、乳钉纹玻璃盘、辽白釉人首摩羯形提梁注壶、贴银花鸟纹漆盒、青白玉镂雕飞天、鎏金高士图银杯等国家珍贵文物艺术品均悉数到场——

所展文物级别之高近来少见

此次展览的一级文物艺术品共76件套,文物级别之高,品类之丰,为近年来同类展览之少见

试想一下,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耶律羽之墓、吐尔基“女萨满”墓、辽代贵妃墓……这些重量级大墓出土的精品文物汇聚一展,是让人多么心跳加速、眼界大开的事?1986年6月,在内蒙古自治区奈曼旗青龙山,考古工作队正紧锣密鼓地发掘一座未被盗掘的辽代贵族大墓。“你们想象不到它有多漂亮!”曾经的发掘者、内蒙古博物院院长塔拉曾激动地回忆,当考古专家走进这座因当地修水库才被发现的古墓,看到的是历经千年岁月却不褪色的巨幅壁画,展现着浓郁的草原风情。更震惊的是,人们看到一对夫妻头枕金花银枕,身着银丝网络葬衣,脸覆盖金面具,脚穿金花银靴并肩而躺,显得伉俪情深。根据墓志,人们得知这是辽圣宗的弟弟秦晋王的女儿陈国公主和其驸马合葬墓,这位备受宠爱的金枝玉叶在花样年华嫁给了其舅舅萧绍矩,却不幸夭亡于18岁。最终,鹣鲽情深的公主夫妇生死同眠,陪葬他们的三千余件金银、玉石、玛瑙,似乎诉说着他们生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

1992年,在内蒙古赤峰阿鲁科尔沁旗罕庙苏木东南如同簸箕形的山洼中,20余座墓构成了气势非凡的耶律羽之家族墓群。而由绿色琉璃砖搭建的耶律羽之墓,无疑是墓葬群中极为显赫的一座。作为辽代缔造者耶律阿保机的堂弟,耶律羽之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但最终却在参与阿保机儿子争位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远走东丹国。而水缸口大小的盗洞,散落现场的被撕碎的绸缎,劈裂的棺木和裸露的人骨,让这座陪葬丰富的大墓显得荒凉落寞……

2003年,内蒙古吐尔基山采石矿的工人们爆破出一堆与往常不一样的石头,这座未被盗掘的早期契丹贵族墓葬出土了保存完整、雕刻精细的八层彩棺,一位女子身穿11层衣服,头戴金冠,被各种贵重饰品簇拥着。尽管没有墓志,但根据DNA对比研究,这位女子与契丹皇族耶律羽之应该是同一家族,而且从大量随葬品、彩棺的奇异纹饰来看,这还是位身份极其尊贵的契丹“女萨满”,在早期契丹万物有灵的萨满信仰中,女萨满身份尊贵,万人景仰,常常由公主级别的人担当,比如耶律阿保机的妹妹和女儿。

2015年,内蒙古锡林郭勒的辽代贵妃墓也得到了有效的保护和发掘,墓主为辽圣宗的贵妃,其家族是辽代后族中最为显赫的一支,一族曾出现过五位皇后,十余人有爵位,北府宰相三十余人。而这位墓主人原本是辽圣宗的第一位皇后,在“宫斗”中落败被贬为贵妃。贵妃墓中出土了代表皇室地位的高规格葬具,如银鎏金镂空凤纹高翅冠、金花银镂空凤纹高靿靴、金镶玉龙纹玉捍腰等,而如此高规格的葬具属于首次发现。

南北两地文化交流意义深远

此次展览不仅让广东观众一饱眼福,也令国内考古界异常振奋,因为南下的这些大墓、遗址文物几乎都是圈内的顶级发现。比如1992年发现的耶律羽之墓葬群就入选了当年国内十大考古发现;吐尔基“女萨满”墓,一经发现亦入选2003年国内十大考古发现;辽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的规格仅次于帝陵,而辽代的帝陵几乎被破坏殆尽,因此其中出土的文物大多独一无二。实际上,这一展览的促成有着深厚的文化背景和深意。为了加强粤蒙两地文化交流合作,两地文化部门统筹各自的精品展览进行交流,可谓匠心独具、意义深远。

广东和内蒙古,一在南海之滨,一居祖国北疆,两地均在我国古代的东西方文化交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内蒙古自治区位于我国北疆,是中原农耕文化和草原游牧文化相互碰撞和交融的重要地带,这里曾孕育和培养出许多对中国和世界历史产生过重要影响的古代北方游牧民族,而契丹族就是其中的一个杰出代表。契丹族建立的大辽王朝,曾雄踞中国北方二百余年,南与五代、北宋王朝长期对峙,对中华民族的发展起过重要的作用。辽王朝不但创造出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而且在中外文化交流、草原丝绸之路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契丹族唐朝末年在北方草原崛起。公元907年耶律阿保机统一契丹各部,916年按照中原制度登基称帝建国,号“契丹”,后改国号为“辽”,后世多称其为辽代或辽国。辽独有的“四季捺钵制”也很能反映少数民族政权的特点。捺钵,意为行帐、营盘,是契丹国君主出行时的临时居住处。契丹旧俗,随水草逐寒暑,往来游牧渔猎。辽建国后,皇帝四季外出游猎,朝官随行,设行帐称“捺钵”。捺钵之地实际上是契丹国的政治中心、最高统治者所在地,这是契丹立国以后政治管理的一大特色。耶律阿保机逝世后,契丹贵族之间的矛盾进入白热化,其长子耶律倍因为倾慕汉文化,崇尚汉制,而被大多数契丹旧贵族所敌视,被迫远走东丹国惨死他乡。其弟耶律德光继位后继续沿用契丹族四处劫掠的做法,惹得民怨沸腾;同时改革官制,划分南北二面,实行胡汉分治……随着辽的壮大,汉文化对辽代的影响越来越大。如果说早期契丹族还是游牧特色,那么到了辽代中期之后,几乎礼乐、宗教、文娱方面,契丹贵族已然越来越“雅致”,汉文化的影响就更加深了。

华彩重器见证辽代

深厚历史文化

此次展品类别多样,包括金银器、铜铁器、陶瓷器、漆木器、丝织品以及玛瑙、琥珀等多种质地文物,充分展现辽代契丹贵族特异罕见的丧葬习俗、纵横驰骋的游牧风情、精美绝伦的贵族服饰和日常生活用器。观众在领略辽代物质文化的璀璨华美之余,更可进一步了解辽代在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等方面的历史。

“契丹印象——辽代文物精品展”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草原帝国”,通过鸡冠壶、马具、捺钵用具等,重点展示契丹这一马背民族转徙随时、朔漠穹庐的游牧文化特色,同时展现辽颇具特色的四时捺钵和五京的政治制度。

此次展出的白釉单孔鸡冠壶,是契丹人特有盛酒水用具,因提系部位状似鸡冠而得名。鸡冠壶便于携带,满足骑马射猎的草原生活需要。鸡冠壶出土于契丹人墓葬中,常被视为代表契丹国俗的器物。赤峰市巴林右旗辽庆陵出土的“四时捺钵壁画”,再现辽代皇室四时捺钵地的独特景色,也体现契丹民族“四时捺钵”的生活习俗。辽代以纸、绢为载体的绘画艺术存世极少,展出的此类艺术品成为了解辽代绘画艺术的重要资料。此外,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耶律羽之墓出土的“花瓣形金盏”,外壁錾刻五组双雁衔花纹。鹅、雁为辽代重要祭祀物,辽代金银器频见鸿雁纹,或与契丹人“春捺钵”捕鹅猎雁的独特制度有密切关系。

展览第二部分“幽幽文明”,通过服饰类文物、文房用具、佛教文物以及著名辽墓出土文物等,展示辽在服饰配饰、文化娱乐、佛教信仰和厚葬习俗等方面的丰富内涵。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的金面具,出土时覆盖于陈国公主面部,整体用薄金片锤击成形,面具制作精细,用细银丝沿着穿孔将其与头部网络连缀起来。不同质地的金属面具和网络代表不同的身份地位。展出的双凤戏珠纹鎏金捍腰,为契丹民族重要佩饰,通体由一块金属锤揲而成,整体浮雕双凤戏珠纹,周边饰如意云纹。赤峰市出土的彩绘贴金七佛木雕法舍利塔,塔身浮雕七尊脚踏莲花的佛像,佛像通体贴金,塔檐仿现实建筑的房檐和屋顶施彩绘而制。辽代佛教以密宗为主,这座舍利塔的颜色也遵循了密宗中强调的五色,即白、黄、红、蓝、绿,成为一种考证。

第三部分“多元兼容”,通过陶瓷茶具、金银器、玻璃器等,展示宋辽交往,尤其是澶渊之盟后文化互通的历史,以及辽在草原丝路上留下的深刻印记。此次展出的辽三彩盘内壁装饰牡丹花叶纹,色彩艳丽纹饰清晰,是辽三彩中的精品。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的带把玻璃杯,杯型奇特,通体有虹彩现象。通辽市辽墓出土的妆奁盒,外表装以镶嵌玉、玛瑙、松石等,并以金银器錾花、锤揲等工艺组成各式精美、华丽的图案纹饰,构思精巧,装饰繁复。赤峰市耶律羽之墓出土的鎏金高士图银杯,杯内高士作书写、把酒、执扇、饮酒、捧钵、抚琴、阅书状。杯沿、折棱、足沿及开光边框均为联珠纹饰,为萨珊王朝常用纹饰,而金银器上装饰颗粒状联珠则为粟特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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