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极圈,他开始新的人生

凯恩斯和妻子利亚。当你遭受了一次人生中的挫折后,你会怎么走出伤痛、开启一段新生活?加拿大人克莱尔·凯恩斯“疗伤”的方式很特别:丧妻三年后,他得到了一个去北极圈之内工作的机会。如今近20年过去了,他在那片寒冷异常、人迹罕至的土地上生活得很好,还娶妻养子,开启了自己的新人生。

本报记者王晓莹编译

他和前妻共同的心愿

在还没被派去北极圈内工作时,去北极圈里居住就是克莱尔·凯恩斯的梦想。他是加拿大皇家骑警中的一员,但在他工作的20年间,他从来没被派驻到极北地区工作过。“我有同事在那里工作过,去那儿一直是我的目标。”

去北极圈不仅是凯恩斯的目标,他的妻子贾尼丝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没等夫妻两人把这个目标付诸实践,病魔先找上了门来。1996年,贾尼丝被诊断患有卵巢癌；几个月后,她在凯恩斯的怀里离开了人世。

妻子去世后,凯恩斯一直没能从丧妻的痛苦中解脱。“她的笑容每天都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在日记中写道,当时贾尼丝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在1999年,凯恩斯迎来了他人生中的转变,那也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他升职了,而且升职后被派往的地方是纳尼斯维克。纳尼斯维克位于加拿大东北部的巴芬岛,比北极圈还往北700千米,是个矿业城镇。

独身去“另一个国度”

独身前去赴任,凯恩斯定居在了纳尼斯维克附近的北极湾城。北极湾城只有600名居民,对凯恩斯而言,住在这里就像到了另外一个国度。“这里的常用语言是因纽特语,平时交流需要翻译。这里夏天有极昼,凌晨两点也能出去散步。”

他刚到北极湾城时是7月,那时白天的气温只有7摄氏度。到了冬天,这里的气温会降到零下30摄氏度。“11月5日,我们最后一次看到了太阳；下次想再见到它,得等到第二年2月6日了。”凯恩斯说。

不过,凯恩斯不介意极昼和极夜时期。即使在极夜时期,白天也不是完全没有亮光,那种感觉更像黄昏。“光影在不断变化,上午时,远山处笼罩着一层粉色的光线,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光圈会变成蓝色,越来越深。”

因为人少,所以这地方只有凯恩斯和另外一个警察。遇到麻烦时,他们只能靠自己解决。“车胎破了,我也只能自己随便修修。”

当地的主要居民——因纽特人——已经在北极圈附近生活了近4000年,上世纪60年代才到像北极湾城这样的聚居点居住。但加拿大政府并没有给予他们多少帮助,正因如此,不少当地居民很不满。

尽管对政府颇有怨言,但大家没有把账算到凯恩斯头上。他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大家都很友好,很容易融入他们。整个社区的人经常一起玩耍、跳舞,这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在北极圈结婚育子

渐渐地,凯恩斯的感情生活也有了变化。他到北极湾城定居大概一年后,他发现自己经常光顾当地的一家小店,原因是那儿有个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的漂亮姑娘。

那个姑娘叫利亚,是北极湾城土生土长的因纽特人。凯恩斯爱上了她,两人也开始约会。不过,在北极湾城这种没什么饭店和酒吧的地方,他们约会的方式也很特别:利亚到凯恩斯家,两人窝在一起看电影。这就是他们温馨而平淡的恋爱过程。

在这里呆久了,凯恩斯慢慢适应了北极圈里的气候。尽管严寒无比,但他也像当地人一样,只穿皮大衣和牛仔裤也不觉得冷。他还习惯了与另一种“邻居”和谐相处:“这里有北极熊,它们不常到镇里来。不过,一年前还是有几个人被北极熊伤了。”

随着凯恩斯和利亚的感情升温,他们2000年住在了一起,第二年又结了婚。他们不能生育,就收养了两个孩子。在因纽特人的社区里,经常有一户人家生了孩子送给另一家抚养的“收养”现象。“我们的儿子特拉维斯出生于2002年,女儿希拉瑞莉是2006年生的。希拉瑞莉的生身母亲是我妻子的一个近亲,特拉维斯也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还经常和她联系。我们从来不对这些事情躲躲闪闪。”

现在两个孩子都在镇上唯一的学校里上学,共有240个学生在这所学校里上学,他们的年龄从5岁到18岁不等。

遇到不止一次真爱

凯恩斯一家度假的方式就是去冰面上玩,每年的5月,他们会花10个小时钓鱼；6月学校放假,全镇的人都不会在家里宅着:他们捡鸟蛋,捕北极鲑,猎海豹。“这里的人和这里的土地是一体的。”凯恩斯说,“我的岳父最近正在教我做冰屋,我快能自己建好一个了。”

凯恩斯正努力学因纽特语,虽然他还不能像妻子和孩子一样在两种语言间无缝切换,但根据上下文也能猜出个八九分。

冰天雪地的环境还给了凯恩斯摄影的灵感。他拍摄的一些照片曾经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得到的稿费还能补贴家用。

2003年,凯恩斯退休了,但他至今没有想过离开北极圈。“这儿的文化就是分享,如果你遭遇了火灾,所有的人都会聚在一起帮助你,给你捐家具、衣服和食物,我在北极湾城住得很好。”

当然,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第一任妻子。每年到了贾尼丝的祭日,他都到溪边往水流里放一束野花,缅怀亡妻。“许多人可能穷极一生都未必找得到真爱,我很幸运能遇见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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