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艺录床前明月光 读李龙华的长篇小说《银色的月光》

海佛

城固籍如今定居新疆乌鲁木齐市的作家李龙华，从遥远的天山北麓乌鲁木齐给我寄来了一部长篇小说《银色的月光》，我仔细阅读，深感欣慰且卷不释手。

首先从这部长篇小说的书名就富有诗情画意。银色是纯洁的，是苍凉的，是人世间最朴素且历经沧桑“银发族”的本色，而月光就是岁月，就是时光啊！昔日满头的乌发青丝，如今却被花甲之年的岁月浸染，白发苍苍、银发皓首，这就是我们对挚爱的父母、身边耄耋老人们最为直观印象了。

了解了小说书名具有抛砖引玉且画龙点晴的含义，我就希望能够一气呵成地读下去。

被列入国家“农家书屋”项目出版工程的长篇小说《银色的月光》，2019年10月第二次印刷并由新疆文化出版社出版，全国公开发行。猛一看书的介绍，以为是老年人的黄昏恋的故事。看完之后，才知道这部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讲述的不仅仅是老年人黄昏恋的故事，而是两个家庭的故事，蕴含着更深刻的主题。

其实，黄昏恋是小说的噱头，也是引擎整个故事波澜起伏的动力。

两个老人，老孙头和潘大娘，都是丧偶独居的，他（她）们的内心世界犹如深夜里的床前明月，是寂寞的，也是清冷的。

老孙头因为寂寞，小女儿兆怡（画家）给爸爸买了一只小狗，取名叫欢欢。欢欢来到了老人的身边，给老人带来了乐趣与温暖。没想到，在公园遛狗的时候，欢欢走丢了。捡狗的老人，正是潘桂秀大娘。故事带有戏剧性，老孙头张贴了“寻狗启事”，没想到寻到了爱情。捡到小狗欢欢的是潘大娘，因为小狗欢欢，老孙头跟潘大娘就说上话了，说上了心里话。淳朴的爱意，温暖了两颗孤独冷清的寂寞心。

由此，拉开了两个家庭故事的大幕。孙家是一个大家庭，家境条件好，老孙头住在梆子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孙兆文、孙兆武、孙兆鹏，和小闺女孙兆怡。兆文是老师，兆武是民警，兆鹏远在广州做生意，小女儿是画家。潘家的条件是差了些，潘大娘是企业退休职工，退休工资不高。一个女儿志芹，一个儿子顺子。女儿的家境不好，家庭也不和睦，儿子顺子原先在银行，出了经济问题进了监狱，成了犯人。

小说最精彩，也是小说的痛点，就是顺子出监狱，回到了家里来，正是潘大娘跟老孙头预备结婚的时候。潘桂秀大娘的天空出现了乌云，起了雷电。大闺女志芹串通弟弟顺子，极力反对潘大娘跟老孙头来往。在民警孙兆武的帮助与劝说下，顺子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并谈了恋爱，顺子的态度转变了，同意潘大娘跟孙老头来往。

一对孤独的老人，在爱情的沐浴下，内心不在清冷，由此变得温暖了。老孙头也欢天喜地，打扫四合院，准备迎娶老伴潘桂秀。两个老人结伴生活，看似水到渠成，没有了障碍。

谁知道梆子胡同快要拆迁了，孙家的四合院也在劫难逃。因为拆迁，政府要给一笔巨额补偿费。在金钱利益的诱惑下，本来同意潘大娘过门的孙家儿子儿媳妇们改变了主意，竟然公开反对潘大娘成为他们的后妈，怕潘大娘分享他们的财产。导致在中秋节的家庭团圆酒宴上，一家人原形毕露大打出手，把老孙头气病了，住进了医院。潘大娘前来探望，也被阻拦……潘大娘陷入了痛苦的深渊里，在为孩子买便宜的大白菜，往五楼搬运的时候，摔倒，腰椎折了，住进了医院。

当出院的老孙头再次见到迟暮爱人时，潘桂秀大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不能说话了……

苦涩的《银色的月光》不是浪漫的《廊桥遗梦》，黄昏恋也不是童话，而是伤心的散魂曲。

扼杀老人们自由权利，熄灭老人们的爱情之火希望之火的不仅是自私的子女，还有金钱。

小说的警示意义在于，老年人的生存权利、爱恋权利，为什么得不到尊敬？老年人的灵魂世界，为什么不能自由？

小说具有极强的自然主义倾向，我认为不失为一部近年来不可多得的现实主义题材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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