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忆外婆

张秋果

“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一听到这首歌，就会想起外婆家种的栀子树。到了夏天，花骨朵儿就迫不及待地展现出自己像裙子一样的花瓣，花香铺满院子里的每个角落。

栀子花一开，只见一朵朵洁白娇俏的花朵站立在苍翠的枝头上，像是穿着白色纱裙的青涩少女，含苞待放。清风徐来，瞬时就扑来满面花香，即便在酷暑难耐的夏季，也让人清凉。听外婆说，栀子花从冬季就开始打苞，直到夏天才绽放，它的叶子历经寒冬风雪但仍不减翠绿之色，简直就像一位不同流俗的女侠。

因为栀子花，所以我最喜欢去外婆家玩。她很宠爱孩子，所以很多邻居家的小孩也都会去她家玩，每次一去，那些小伙伴便起身喜相迎，外婆便拿起准备好的柳条和栀子花编成花环，给我们戴在头上，甚至还会拿出自己种的凤仙花，把它碾碎涂抹在我们的指甲上，有大红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场面好不热闹。

那年栀子花竞相绽放的时节，白灿灿的栀子花各显姿色，满园的香气扑鼻而来，醉人心脾，让人忍不住为之驻步观赏，看到满院的栀子花，就如临仙境，如梦如幻。

花盛开的季节也是放暑假的时候，我会去外婆家小住几天。一进门看见这些娇艳的花朵，我就垂涎三尺。外婆秒懂，连忙摘了几朵，一朵帮我放在耳后根把玩，剩下的按照老规矩给我做栀子花蛋汤，鸡蛋液铺在汤里，花香与蛋香相融合，软糯香甜，即便在酷暑天里，也让人食欲大增。

外婆还是个勤俭持家的好手，除了自家观赏用的，剩下的花盆会拿在集市上卖，物尽其用。我和小伙伴们经常会帮外婆吆喝，彼此分工，轮流卖花。到了晚上收摊时，外婆总会把赚来的为数不多的钱买冰淇淋给我们吃。长大后，虽然有幸吃过山珍海味，但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就是那晚上用劳动换来的冰淇淋。

那年夏天，我小腿骨折，只能在家休养，想着外婆家的栀子花应该盛开了，自己哪也不能去，内心愁苦万分。但这时，外婆顶着烈日炎炎的骄阳，走进家门看望我。原来，外婆见每年从不爽约的我迟迟不来，特意带着栀子花来一看究竟。中午，她做了我爱吃的栀子花蛋汤，家里花瓶也插满栀子花，满屋花香终于冲散了内心那片愁苦。

但是，世事无常，我离开家乡，出去工作那年，外婆彻底离开了我，只留下这满院栀子花香。

今年回家祭奠外婆的时候，看见那满院的栀子花又开了，栀子树愈发笔直粗壮，枝叶也更青翠鲜艳。我静静地坐在清香的栀子树下，又忆起那个心灵手巧的外婆，可惜当年的花环再也没有了，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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