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战场以小博大 小型无人机的非对称攻击

ISIS公布的一段用无人机投掷炸弹的视频截图。

2017年的最后一天对于俄罗斯人而言无疑是个糟糕的日子——就在当天夜幕降临、人们准备迎接新的一年之时，俄驻叙利亚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突然遭到叙极端组织武装的迫击炮袭击。据媒体报道，此次意外打击造成多架俄军机受损、部分人员伤亡以及部分机场设施损毁。然而事件的阴影还未散去，俄驻叙基地上空便再次传来警报——2018年1月6日凌晨，俄防空部队发现13个小型空中目标向俄驻叙赫梅米姆空军基地和塔尔图斯港快速迫近，俄电子战部队反应迅速，成功迫降6架，其余7架被“铠甲”S地面防空系统击落，一场极端恐怖分子发起的无人机“蜂群”式攻击就此被俄军成功挫败。

尽管俄军在其后立即展开了一系列成功的报复行动，歼灭了参与袭击俄军行动的极端分子及其无人机工厂，但这一系列不寻常的事件却带给人们深深的关注和思考——如果对手下次动用的不是13架无人机而是130架，还能确保万无一失吗？面对未知的战场，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不期而遇乌云般的空中袭击？

未来空中战场的新挑战

众所周知，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正推动战场形态由机械化向信息化转变。时过境迁，信息化的空中力量(不单指空军)正逐步取代传统地面作战力量，成为信息化战场上的主导。不过经济、技术、装备水平的显著差异，也造成了战场对手之间战斗力的强弱高下之别。这就意味着交战双方都力求运用“非对称”的手段扬长避短，从而达成抵消对手优势、打击对方弱点的目的。强国理所当然的会力求综合运用海陆空的全维技术优势和战场主导权打击对手，而对于那些非国家行为主体的武装力量而言，一旦同拥有强大技术装备的正规对手作战时，则是倾向于寻求低成本的破坏性手段和装备抵消对方的技术优势，具体到武装行动中则尤其体现出数量化、分散化和平民化的特征，这一趋势已经越来越突出。

从越战到伊拉克战场，从哈马斯武装针对以色列的“卡桑”火箭袭击到也门胡塞武装发射“火山”导弹剑指利雅得，来自空中的“非对称”攻击更是屡见不鲜。既然面对迫击炮、土制火箭、短程导弹这种造价低廉、装备机动性低、发射距离近、弹道易跟踪的袭击手段，现有的防空系统都无法完全确保及时发现和拦截，那么，运用近年来甚嚣尘上的人工智能技术与无人技术催生的新一代空中作战平台，对手极有可能据此在更远的距离上以更大的规模发动更精准的袭击行动。2017年3月和9月，乌克兰境内就曾先后发生过两起军火库爆炸事件，弹药损失数十亿美元。据调查这两起事件都是由捆绑携带了铝热剂爆炸物的无人机袭击造成。而更为重要的是，这类智能化的“非对称”攻击，未来完全可以演变成“非接触式”的视距外攻击和“非线式”的无固定场合攻击，势必更难有效防御。这绝非危言耸听——— 在2017年驻东欧地区美军展开的一场“非对称”作战演习中，一支装备齐整、经验丰富的地面作战部队竟被一架市场上可以随意买到的民用无人机持续跟踪了一周之久，前者却毫无察觉！可见，对来自空中“以小博大”的这种“非对称”威胁提高警惕是有充分理由的。

从当今世界各国无人机系统发展态势来看，大致可见三类，其中情报侦察监视、直接/间接攻击是最常见的两类。随着无人机市场和技术门槛的不断降低，具备一定载荷能力的廉价无人机将越来越唾手可得。最近，美国安全部门已发现有毒贩用无人机挂载少量毒品从墨西哥边境地区运入美国境内；英国内政部反恐人士则表示，英国几乎每星期都会发生因为无人机飞得离民航班机太近而造成危险的情况；2015年1月，一架价值仅400美元的小型无人机就意外失控坠落在了白宫院内，尽管事后证明这架无人机并未携带武器和爆炸物，其操纵者也并无恶意，但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可见，这类低端无人机已经成为传统安全领域里日益增长的威胁；而第三类则是方兴未艾的“蜂群战术”，当智能化网络技术与小型无人作战平台结合并辅以大规模的组网部署运用时，就足以“改变战场游戏规则”。在当前的叙利亚战场上，参战各方都一定程度地使用了无人机。美国政府还曾展示过叙利亚反对派通过大量采购消费无人机、并以批量使用的方法针对地面车队发动袭击的演习过程，结果无人机一方取得完胜。或许在下一个战场上，我们将遭遇的不再是敌军出动的战场、装甲战车和舰艇，也不再是身缠炸药持枪冲锋的恐怖分子，而是头顶上成群结队来去无踪的无人机投下的炸弹。

从俄军驻叙利亚海军基地遭袭的例子来看，俄军事专家后来经调查发现参与袭击的无人机都装有GPS系统、传感和自动伺服系统。这意味着，无论其背后是否有美国等西方大国支持，恐怖组织目前已完全可能利用商用级别的无人机加装常规弹药，在50千米甚至100千米外针对更多的民间和军事目标进行袭击。特别是一旦对手的身份是比极端分子技术水平更高的武装组织或者得到来自发达国家的技术支援，则完全可能发展更灵活智能化、自适应能力更强、更远程和更密集的“高端”无人机战术，从而突破现有的对空探测预警和拦截系统，通过数量优势对敌目标形成“非对称”式的突然袭击。当对手以这样的手段实施自杀性爆炸、生化攻击、网络攻击和电磁攻击时，危害更大，影响也将更为深远。

应对策略与手段

低端无人机任务对高精尖技术的要求并不太高，很多现有低空慢速无人机都是依赖视距内传输控制数据和GPS导航，应对这类单枪匹马和小集群低端无人机的手段因而相对丰富许多。首先，对于机场、人群密集区域、核设施等目标，可以通过事先划定一定面积的无人机禁飞区来设置针对无人机的外围监控防范区域，对于重点军事设施则可通过伪装、设置隔离栅和防护墙等屏蔽设施、大范围机动警戒、部署机动灵活的雷达侦测和地空防空系统等手段进行被动防范。如2006年，真主党游击队就曾使用伊朗制造的航程达240千米的“阿拉比”无人机侦察以色列军队，但都被以军提前探测发现并派战机予以击落；此外，还可以通过部署长航时无人机对周边大范围区域进行长时间不间断巡逻监控，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或者来袭目标，可迅速做出判断和反应，从而打造针对对手发动无人机袭击前的主动防御手段。更进一步的是，面对低端无人机日益增长的威胁，许多国家已经开始研究和部署专门针对无人机袭击的技术手段和防御系统。美国早在2000年就启动了模拟对抗敌方无人机的“黑色标枪”测试项目，还成立了非对称作战小组并开展了一系列试验，用以测试小型武器和非动能空域防御系统对抗无人机系统的有效性；作为无人机技术强国之一，以色列也在2015年推出集成了先进3D雷达、光电传感器以及专用电子干扰系统的反无人机电子干扰系统，以色列著名的拉法尔公司也推出了专门用于侦察探测和拦截击落无人机的反无人机版“铁穹”防空系统。

那么，当遭遇性能先进的具备智能化控制技术的集群化无人机蜂拥而至时，又当如何应对呢？

俗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针对伊拉克多次发射“飞毛腿”导弹的巨大威胁，美军提出了“杀伤链”概念，即从确定目标到发动攻击为止的反应时间，包括发现、锁定、跟踪、定位、交战和评估等环节。进入21世纪后，随着精确制导武器、卫星侦察网络和无人机技术的飞速发展，“杀伤链”也在迅猛演化，美军近年在阿富汗、伊拉克等地的反恐行动中的“杀伤链”已缩短到了1小时左右。一旦拥有完善的全天候指挥与打击体系和24小时全维的侦察监控和情报网络作为后盾，对于无人机群来袭的“杀伤链”时间缩短到数分钟乃至1分钟之内绝非纸上谈兵！可见，先进的侦察手段与打击手段实现信息互联与共享，是提高对智能无人机这类集群化“小快灵”来袭目标防范能力的最重要条件，从而构筑起强国以高技术手段打造“非对称”战力的基础。

与此同时，尽管现在不少先进无人机设计都具备远程监视侦察、实时精确打击、自适应组网等重要的高端能力，但这种集群式无人作战武器都是以智能化无人控制技术和网络信息系统为支撑的，其信息技术优势亦可能成为其软肋加以利用。2017年10月，俄军正式组建具备开创意义的世界上第一支连级专业反无人机部队“电子战特种部队”。其主要使命，就是运用无线电电磁技术对重要己方目标构筑电子空中屏障，同时对敌方大规模无人机袭击进行压制和反制。俄罗斯联合仪器制造公司还完成了一种具备瘫痪微型无人机“蜂群”系统能力的新型反无人机系统，该系统造成所有“蜂群”无人机上光电器件失效，从而中断无人机之间及无人机群与控制中心的通信；俄“蔷薇”电子战系统还可对无人机遥控链路进行大功率信号压制，甚至模拟无人机遥控信号进行指令欺骗，并引导己方火力实施打击。俄军在叙利亚战场上能够有效防范住极端组织的无人机群袭击，就是反无人机电子战系统发现、预警、干扰和拦截无人机群的成功典范；今年初英国BAE系统公司也推出了可用于对抗无人机集群、无人艇等目标的高能微波武器(HPM)，这种反无人机武器发射的高能微波可瞬间烧坏无人机内部器件，破坏其通信指挥控制链路和导航部件，使其失能失效；美军近年也在进行反集群式无人作战武器的研究试验，相较而言则更强调对无人机群硬杀伤的手段，包括在舰载“密集阵”系统上集成激光武器拦截批量无人机目标，以及为“爱国者”系统整合探测、跟踪和拦截小型无人机群的武器模块等。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作为未来空中战场最具威力的软、硬杀伤任务载体之一，无人机是地面军民设施的重要威胁。事实上，无人机智能集群技术呈扩散之势的始作俑者，正是美国这样的西方无人机传统强国。后者不仅在无人机研制领域投入巨大，还不断向盟国扩散无人机装备和技术。特别是美国于2016年10月进行的大规模微型无人机集群验证试验，成功验证了由F/A-18战机投放上百架微型无人机组成“蜂群”空中编队，实现智能化控制、导航、聚散、攻击的能力。不仅于此，美国军方还在开发无人机与地面部队协同实施“蜂群”空地作战的技术，这正是代表着小型无人机集群作战时代即将到来的重要信号。而在俄军传统优势的雷达对抗与电子战领域，俄罗斯也加大了对反无人机作战领域的投入，计划在2020年投入高达130亿美元的军费预算用于无人机和反无人机的技术研发，其中又特别强调对无人机系统的电子压制。

显然，面向未来未知的空中战场，无论敌我强弱大小，“非对称”作战的概念都在不断得到衍生与进化。先进卫星导航和远程遥控、精准投送技术将会不断放低身段、越来越广泛地为人所掌控；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掌握无人机技术前沿话语权的一方，将更加强化技术手段对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的推动作用，利用对手无可匹敌的武器装备技术代差优势掌控空中战场空间的主导权。俄驻叙基地遭无人机群袭击的事件，很可能开启了智能化无人作战集群用于实战的时代先河。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复杂的空中战场环境中，正规部队利用智能无人机“蜂群”执行对地对海打击甚至空战、恐怖组织利用技术更高端的无人机群发动更多出其不意的袭击都可能成为某种常态。对此，我们做好准备了吗？ 来源：航空知识

新闻推荐

中方回应朝鲜中止高级别会谈：望朝韩尊重彼此关切相向而行

“外交部发言人办公室”公众号消息，在5月16日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有记者问及：朝鲜副外相称，如果美国单方面强求朝鲜弃核，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