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试过，用钢铁般的意志生活？

□徐敏

前些天，我在收集曾巩诞辰千年资料的时候跟同事感慨：你看有的人影响就是这么大，曾巩离世距今九百多年了，还在无形中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近千年前曾巩在齐州为官时修建北水门、吟诗作文，影响到千年后一枚文化记者数天的工作和生活节奏。

在人间活一回，带给了这个世界什么。这大概就是世俗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文学作品中塑造出来的经典人物同样具有这样的生命力，透过文字传递着他们的信仰和力量，这是近期读爱尔兰女作家伏尼契的长篇小说《牛虻》的最大感触。《牛虻》描写了被称为“牛虻”的意大利革命党人亚瑟的一生。青年时期的亚瑟单纯幼稚，因为被革命同志误解，奔赴南美。13年后，当他带着一身伤残重回故乡时，苦难的经历已把他磨练成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他参与了反对奥地利统治者、争取国家独立统一的斗争，并为之献出了生命。

牛虻为了祖国革命事业而矢志不渝奋斗和奉献的钢铁般的意志，是人们从书中提炼出来的主要能量。如今在我看来，小说之所以生命力极强地吸引着代代读者，更重要的是它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哀婉了一个悲怆的生命。触动我内心的是牛虻，这个历尽苦难之后却对自己的信仰没有一丝屈服的倔强生命。哪怕是历经千难万险，生命已经千疮百孔，挨了一枪的牛虻仍然在沉寂了几秒钟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地狱之中令人惊悚的魔鬼的声音质问：“小伙

子们，再来一枪，怎么就瞄不准呢？”看到这里，我很想穿越文字编织出来的虚拟的世界，走到牛虻面前告诉他：你钢铁般顽固的生命已经历经水与火的千锤百炼，你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奉献给了你的信仰，是不是可以稍微给自己退让出一隅柔软的空间来，善待一下只有一次的生命？

我终究是没有和牛虻对话的机会。直到死亡最后一刻，打倒他的只是一颗子弹而已，他钢铁般的意志仿佛仍然伫立在高墙之内，令所有人生畏甚是令敌人敬畏。

相比于牛虻，我们大多数人的意志力薄如蝉翼，平静安逸的生活消磨着我们本就不厚重的意志力，自己也远没有曾经计划的那般努力。很多时候，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涌动起的努力生活的意志力十分卑微，比如想获取一份更高的学历，想锻炼出一副更强健的体魄，想学习一门书法或者绘画的技艺，想通过持之以恒的阅读让灵魂更加有智识。只是，随着庸俗的生命浮沉、浅尝辄止是很多人的生活写照。

牛虻生命中所有过的唯一一抹温暖的色调，当属青年时期与之互生好感的琼玛。经过了生命的洗劫之后伤痕累累的牛虻再次回来见到琼玛的那一瞬，牛虻刚硬的内心可有过一丝柔软？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临死前给琼玛写了一首他们儿时熟稔的一首小诗：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掉，我都是一只，快乐的飞虻！

想来，人人生来都是亚瑟，只有极少数人活成了牛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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