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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讲台 四季耕耘 记者 肖云

来源:商洛日报 2020-09-11 06:01   https://www.yybnet.net/

细数一下,洛南县麻坪镇农兴小学里,除过另一位老师,就数张莹待得最久了。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一晃21个年头过去了。

张莹清楚地记得,初次到农兴小学任教的情景:锈迹斑斑的黑铁门内,是两排破旧不堪的土坯房,屋顶用一根根柱子支撑着,课桌上不是一个个小洞,就是一条条裂缝,地面坑坑洼洼,每隔不久,就要组织学生到外面挖土,来把那些坑填平,否则桌子板凳就会摇晃不止。“老师住的房子也很小,除了一张土炕外,只能摆放两张办公桌。墙面、屋顶都用报纸糊着,每晚被老鼠吵得睡不着了,就读读墙上和屋顶上的报纸。”

张莹的家在石门镇,每个周末放假,她都要翻一座大山,费力走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这条山路,她走了10年,直到后来有了摩托车。张莹不怕走路,就怕下雨,一下雨,山路上全是红胶泥,十分难走。张莹说,当年第一次翻东庙岭回家时,就是一个下雨天,那时不知道山路难行,还穿着高跟鞋,结果鞋子被红泥黏住了,一使劲,鞋跟掉了,只得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回家。“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泡,妈妈给我挑水泡的时候,疼得我直掉眼泪。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穿高跟鞋了。”

那时的日子真苦,可张莹丝毫不觉得苦,作为班主任,每天,给孩子上课,批改辅导作业,课余和孩子们一起游戏,这所不知名的学校里,有她的人生梦想,有她对教育事业的满腔热忱。

有个叫陈燕(化名)的学生,开学都一周了,还没完成过作业。张莹想,一个小女孩,好办,把她叫到办公室教育一下就没事了。两天过去了,其他代课老师都反映不管用。张莹就换了一个办法——请家长。没想到,当着家长的面,陈燕答应好好的,却并没有付诸行动。批评教育不听,请家长又不管用,怎么办呢?听以前教过她的老师说,这孩子根本就没交过作业。张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有一天,她又找陈燕谈话:“老师每天布置的作业,不是巩固练习,就是预习新课,你不做作业,当天学的知识能记住吗?”几分钟过去了,陈燕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莹的办公桌,没有作声,原来,她是在看玻璃上的小贴画,张莹明白了,问道:“你喜欢这个东西吗?这样吧,如果你按时完成作业,老师每天奖励你一个,而且它们各不相同,怎么样?”陈燕笑着点了点头。第二次上课,她果然按时完成了作业,虽然质量不太尽人意,态度却很认真。以后的日子里,张莹履行了她的诺言,而学生的学习习惯也慢慢养成了。三年级第二学期刚开始,陈燕主动来办公室说:“老师,以后你不用给我贴画了,我已经养成写作业的习惯了,即使你不奖励我,我也会认真写的,因为我从中找到了乐趣,而且我也愿意学习了。”

“你们班的李斌(化名)怎么回事?作业不带,上课扰乱纪律,搞得四周同学都不得安宁,找他谈话,一点作用也不起,你快叫他家长来吧!我管不了了。”张莹又接到了代课老师的投诉,她给李斌家长打电话,想请家长协助教育。没想到,爸爸手机停机,妈妈手机关机。张莹从侧面了解到,李斌的父母关系不好,经常吵架,也经常不在家。李斌每天自己做饭,好几次都伤到了手。听了这些,张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第二天,她把李斌叫到办公室,轻声问:“老师叫你来没什么事,就是看你来得早,跟老师谈谈心吧。”刚开始,李斌有些拘谨,一鼓励就慢慢放松了。李斌说,他家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大家经常说他是“野孩子”。他难过地说:“我感觉别人看我的眼光里带着嘲笑。爸爸妈妈不管我,同学们不愿和我交往,老师也对我另眼相看。”他感到很孤独,就故意犯错,让老师批评,大家才会关注他。他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后来竟泣不成声了。“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张莹摸了摸李斌的头,把给侄儿买的还没有送出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送给了他,对他说,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就看看书。

过后,张莹和其他老师谈了李斌的情况,他们表示,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后来,李斌真的改变了,各科老师也都表扬他。一天,张莹在李斌的作业中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道:张老师,我现在很高兴,在学校大家都对我很好,爸妈对我也越来越关心了,周末如果不上班,妈妈就带我去县城玩。爸爸好像也变了很多,他每天给我做饭吃,我不用自己做饭了,我觉得很幸福。看到李斌的进步,张莹比谁都高兴。

张莹把爱都给了学生,给自己孩子的却很少。为了不影响工作,她把孩子丢在家里,留给年迈的公婆照管。孩子上学,她没有接送过一次,公婆住院,她没有照顾过一天,每周从家里走时,都是偷偷地出门,不敢让孩子看见。时间长了,儿子和她生分了,记得有一次回家,1岁多的儿子正在院里玩,听见妈妈回来了,就急忙跑回屋里,关起门躲在了门后面,那一刻,她的心里难受极了。

经常有亲戚朋友问张莹:“你怎么不调回石门呢?”她总是说:“我不舍得我的学校,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我们的心血,它就像是我们的另一个孩子,离开它,真的不舍得。”

又到一年教师节。如今,那个破旧的校园早已不在,崭新的教室窗明几净,校园里,那棵雪松也从碗口粗长成需要合抱的大树,就像一个个长大成人的学生。这些年,张莹多次被评为洛南县“优秀教师”“模范班主任”“教学质量先进个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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