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暗语的悖论

□郝 倩

坊间盛传公交司售人员有不少提醒乘客防盗的暗语，原来一定程度上真的存在。11月7日，北京公交集团客三分公司组织了一次“师傅带徒弟”交流会，公交老司机向徒弟们传授了8条提醒乘客防盗的暗语。司机反复地说“上车了尽快往里走！”乘客在排队上车时司机说“动一动，别挡着别人上车了！”对车上乘客说“你挡着人了，请往后走走！”乘客在下车门处，司机不停说“动一动，别挡着别人下车！”已经上车的乘客被司机反复询问：“你刷卡了吗？”收到司机莫名其妙的询问：“你刷的是不是学生卡？”……在日常的行车过程中，提醒乘客防盗的这8条暗语成功率很高。（11月8日《北京青年报》）

人员密集、开放性和流动性强的公交车，是不少小偷青睐的“工作”场所。“熟面孔”一来就有人丢东西，让不少公交司机对哪些人是惯偷心中有数。然而小偷也是乘客，除非抓到现行，否则公交司机既不能拒绝他们上车，也不能看到就扭送派出所。万一人家浪子回头，正在为恢复正轨生活而努力呢。

即使碰到了正在作案的小偷，很多时候公交司机也不方便制止。一方面，公交司机的工作是保证行车安全，分心盯着小偷的行动是本末倒置。另一方面，与疑似小偷发生正面冲突，也有被蓄意打击报复的风险。去年12月，四川达州一名公交司机吼了一声“干啥子”提醒被偷女士，就被小偷扑过来抓眼睛、按着头往车门玻璃上撞。

用“暗语”提示、为乘客财产安全着想的服务精神值得肯定，但是这里有个悖论，“暗语”是想让别人知道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乘客没听懂暗语，就起不到提醒防盗的意义，那暗语肯定是想让乘客知道的吧——知道的人越多，被提示避免损失的人就越多。但是既然不明着说，肯定是不想让小偷知道——小偷知道司机“断人财路”，很有可能蓄意打击报复。

然而，小偷虽然是百姓中的害群之马，可是也来自于百姓。一个暗语怎么精准地做到既让乘客知道又不让小偷知道？

何况，“对暗号”式的隐晦提醒，让乘客很难分辨是维持秩序还是防盗提醒，更有可能让不明就里的乘客误会进而引发冲突。试问，你坐个公交车，还老被司机说“别挡住其他人下车”、“你是不是没刷卡”，会不会觉得这个司机的态度不好？

公交暗语“见义智为”没有错，“师傅带徒弟”式的推广就没必要了。天下无贼不能指望公交暗语。像银行那样全面安装监控摄像头和“一键报警”系统，对打击盗窃更为有用。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将公交车的监控视频接入公安机关的内部网络，发现疑似小偷或小偷正在作案就一键报警，让公安机关通过监控视频处理锁定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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