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食谭记 家乡的野菜

·春雨

又是一年春来早。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清新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春天的味道。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柳梢抽出嫩绿的新芽，地里开出俏皮的小花，各种知名的、无名的野菜也开始争先恐后钻了出来。

辛弃疾有诗：“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又叫护心草、鸡心菜、净肠草，号称野菜中的灵丹，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已有食用历史。

据医生朋友介绍，荠菜的功效与作用有三种。一是止血作用。二是开胃消食。三是解毒消肿，同时能抗感染和预防疾病的发生。荠菜是高纤维蔬菜，富含维生素C、钙、蛋白质，营养价值较高。

在老家灵璧，荠菜可以凉拌、做汤、拌馅，以及做荠菜饼、荠菜粥、荠菜炒鸡蛋等等。今天，我就介绍一个以荠菜为主的经典美味：荠菜饺子。

荠菜饺子分肉饺子和素饺子两种。如果包肉馅的，将荠菜切成细末状，拌在猪肉馅中，加适量盐、葱末和姜末即可。如果包素馅的，先将荠菜焯水，开水下锅大约一分钟捞出，放在清水中再过一次水，用冷水激活荠菜鲜味以保证口感。将焯好的荠菜挤出水分，切成末状拌入炒好的鸡蛋碎中，再加上粉丝末，这个素荠菜馅就拌好了。不管是肉馅的，还是素馅的，荠菜饺子的扑鼻清香，仿佛一直飘在小城袅袅的炊烟中。

小时候，最盼望母亲带着我和姐姐下乡挑荠菜，那真是放飞心情呀！碧绿的麦田装点辽阔的原野，至今历历在目。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前几天真的梦到了冒着热气的荠菜饺子，还有那个在田野奔跑的青葱少年。一觉醒来，人子早已为人父，时空变换不复返，几十年如过眼云烟。

马菜，又叫马苋菜、山马菜、尖叶丝石竹、石烂菜、尖叶霞草，多年生草本。其肥嫩多汁，味道鲜美，有“天然抗生素”之称。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几乎随处可见。

据说，食用马菜可以清热解毒、降血压、调血脂。由于它会开出星星点点各种颜色的小花，格外绚丽，富有生气，我们老家也有人戏称它马兰花。

马菜作为“菜饭百搭”，在老家有多种做法，如香干拌马菜、豆皮卷马菜、马菜窝窝头、马菜炒春笋、马菜鸡蛋饼等等。但我最爱吃的，还是母亲做的马菜包子。年少时，下晚自习一进家门，母亲马上掐着点揭锅了，顾不上烫嘴也要先咬上一口，至今都是幸福满满的回忆。窗外，雪花飘零，渐至脚踝；厨房，人间烟火，合家开怀。寒冷的冬夜里，还有什么能比这锅唇齿留香的马菜包子更温暖吗？

对我来说，每年春节回家吃上一口刚出锅的马菜包子，那才叫过年。现在，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姐姐深得精髓，竟也做出了一样的味道。这是爱的传承吗？其实，做法也简单。首先，马菜先焯水晾干，拌馅子前，再用温水泡发，控干水分，切碎待用。然后，要选一块五花肉，煮至八成熟捞起控水，切成小丁状，与切好的粉丝一起拌馅。佐料不必过多，依次放入适量盐、葱末、姜末、辣椒丝即可。说实话，刚出锅的马菜包子，热腾腾、香喷喷、辣乎乎，鲜味诱人，口舌生津，温润心灵，从儿时起就是我不变的念想。

似水流年，母爱无言。时至今日，我依然钟情马菜包子，是不是一直想以这样的方式，在心底永远怀念着亲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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