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处处荡清风

记者崔晓怡

清明节回澄城老家，适逢村里两户人家“过事”。一家是给已过世的母亲过“三周年”，另一家是给母亲举办葬礼。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虽然今年的清明节天气晴好，但处在这个感伤的节日里，参加“三周年”和葬礼的人们，都显得无比悲切。4月6日一大早，阵阵哀乐便此起彼伏，回响在人们的耳畔。

跟以往相比，这两家“过事”还特别地吸引人的眼球。许多村民窃窃私语———“富人和穷人赶到一起‘过事’，看谁能把谁‘晾’一边？”原来，过“三周年”的这家，几个子女都在外工作，据说其中两姐妹当年还分别考上了中国排名靠前的高等学府，在村民眼中，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荣归故里”“衣锦还乡”“把事干成了”的代名词。而给母亲举办葬礼的这家是贫困户，因为家中独子病弱，与多年前他父亲的葬礼一样，大事小情全靠5个叔伯张罗。

在渭北农村，红白喜事向来极受重视。“过事”过得好不好，不仅是对“当事人”和事情本身的考量，更暗含了家庭富裕、家族名望的程度，其丰富的内涵在一些地方和人之间滋生出“明争暗斗”的较量。不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即便是悲恸白事，也要讲究个排场，有些人家还会花大价钱请乐队、请戏班子、放电影、放花炮，趁着“过事”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一下“实力”，久而久之便形成攀比的陋习。

当然，这一富一穷两家遇到一起“过事”就更难了，不仅有纵向的对比，还有横向的对比，弄不好，富家要落个“扎势”的骂名，穷家要挨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嘲讽。

话到这里，不仅是村民，连同记者在内的回乡者也都好奇起来，格外留意这两家人“过事”。结果，过“三周年”的这家，除了播放哀乐、敬献花圈和主要亲戚参与外，并无奇特，他们按照乡俗，全程低调地完成了对母亲的哀思。相反，贫困户家里反而略显“热闹”，计划8日出殡，6日清早，队里红白喜事的“总执事”就主动上门商议有关事宜，大家各司其职，免费服务，妇女们成了“主力军”，发面、蒸馍、洗菜、切菜……大家不约而同地聚到一处，奏响了邻里守望相助的和谐曲，一切都妥当而有序地进行。后来听说，大队干部还代表政府送来1000元慰问金，让这家人感动又惊喜，众人看在眼里，也倍感欣慰。

富人和穷人赶到一天“过事”，谁都没有把对方“晾”一边，村民再次议论时，一位老者说：“好、好、好，富人的德行好，穷人有众人帮，咱村的村风越来越好，民风越来越正，真是好！”

文明，让乡村更美好。返回渭南之前，记者与几位同龄的回乡者告别时，大家不由地发出感慨：“如今，乡村处处荡清风，我们要常回家看看，把乡愁带回来，把清风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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