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腊八粥就把“年”来办

腊月是一年之岁尾，是迎接春节的序曲。在过去，从喝下腊八粥开始，人们就要陆续扫房、祭灶、备年货、置新衣……拿出近一个月的时间做年前准备。时至今日，人们虽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准备过年，但春节仍是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进入腊月，“备年”就要提上日程。这年究竟怎么“备”？不妨来看看老一辈人的“年货日历”。

春节是全家欢聚的日子，吃团圆饭是过年的重头戏。因此，在传统的“年货日历”中，饮食上的准备占据了最大的篇幅。

家住红梅新村的洪九有，和老伴都已年逾花甲，上世纪80年代，他俩从农村搬到芜湖市区居住。一到过年，老人们都难免念旧，会不由地回想起在农村过大年的火热场景。那个年代，村子里的年味，在立冬以后就慢慢酝酿开来，勤快的人家开始制香肠，腌腊肉、腊鸭、腊鱼等各种“咸货”。进入腊月，田事告竣，农事上闲了，家家户户便一头扎进了“备年”的喜悦气氛中。

“那时物资匮乏，各种年货基本都是自己做，很少去买”，洪九有回忆，当时农村里很多人家都养猪，冬月（农历十一月）开始，村里的人家就陆续开始“杀年猪”了，筹备过年的肉食。那时，只要谁家杀了猪，都要请上亲朋好友来吃一顿“杀猪饭”，红烧肉、烧猪蹄、猪肝汤……满桌的肉食吃个痛快，以慰藉一年来的辛苦劳作。除了“年肉”之外，农家自备的年货五花八门，都是纯手工制作，炒米糖、打年糕、做粑粑、磨豆腐……“自己做的糖，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吃”，洪九有回忆道，自家熬制的麦芽糖，和上芝麻就是芝麻糖，和上花生就是花生糖，和上炒米就是炒米糖，“拿一两块炒米糖，在热水中泡开，甜甜的水、喷香的炒米，那滋味我永远忘不掉。”

腊月里，忙碌的气氛弥漫着整个村庄。“半夜一两点，还有人家在忙着做年食，忙不过来的，邻里之间还会互相帮忙”，洪九有的老伴说，那时城里的亲戚，到了腊月里都喜欢来农村挖点地道年货，他们去城里走亲戚，也会带点自家的年货，似乎没有什么礼物比这更真挚了。到了腊月二十几，主妇们就要为年夜饭做准备了，炸藕圆子、糯米圆子、肉圆子，做熏鱼，做千张……

不同以往，如今的年货品种丰富，什么都能买到，但和很多老人家一样，洪九有和老伴还是会保留“旧习”，自己腌制些咸货，制作一些年菜。阳台上的香肠、坛子里的咸鱼和咸肉，还有过些日子要做的炸圆子、熏鱼、蛋饺……虽然现在这些哪哪都可以买到，但买不到的，是这份愈来愈珍贵的年味。

腊月二十三，俗称农历小年，也有地方称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小年这天，是民间传统习俗“送灶”的日子。送灶那日，民间一般用糯米团子作为贡品，有的地方用麦芽糖制成甜点，以此期望“灶王爷”吃甜糯的团子或甜点，可以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进美言，寄托着百姓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到了年三十晚上，再把“灶王爷”接回来。

芜湖传统民俗中，举行过祭灶后，便开始打扫屋子，擦洗门窗，冲洗家具器物，清理厨房，粉刷灶台等，对家中进行全面的大扫除，称为“扫年”“掸尘”，按民间的说法，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里里外外都要清扫干净，以前老房子还有房梁，上面的灰都要掸一掸”，除了房子要出新，人们也要拾掇得干干净净的，洪九有记得除夕前，家里的男女老少，都要剃过年头、洗年澡，大年初一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要换上新的，以崭新的面貌迈入新的一年。

到了除夕当天，最要紧的便是做年夜饭了，家中的掌勺围着灶台忙忙碌碌，倾尽心血烧好这一顿团圆餐。在洪九有的家乡，吃年夜饭前要贴好“门对子”，那时的春联都是请村里的秀才、文化人来写，放完鞭炮后，年夜饭在下午就早早地开吃了。当然，过年也不能忘了老祖宗，除夕这天，他们还会烧香祭祖，摆上些贡品，让祖宗们也过个好年，也是表达对故人的思念。年夜饭过后，那一夜家中灯火通明，一家人围炉夜话，一起守岁，等待辞旧迎新时刻的到来……

有人说，关于年的各种习俗，是在传统的农业社会里形成的，但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生活，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年味”的消失，它只是换了个模样，重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洪九有也觉得，不论在什么年代，以什么样的方式过年，他都会感叹一声“过年真好”！

记者 康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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