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龙要成为欧洲“新领袖”?说这话有点早

8日上午,当法国总统专机飞抵西安,马克龙在寒风中走出舱门时,第一时间与云梯上的一名机场地勤人员握手以示感谢,随后又将献花的两名中国儿童揽入怀中合影。10日,结束访问前,当被记者问及空客A320订单迟迟未正式公布一事时,马克龙说:“与(订单)数字相比,我更看重后续的结果。”

可以说,马克龙访华以一种温暖和谦逊的方式开场,又以着眼于长远的务实态度为中国之行画上句号。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说,马克龙此访对新时期中法、中欧关系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

马克龙在中国“圈粉”,一些欧美媒体却“五味杂陈”。有英国媒体称,马克龙在英国首相特雷莎·梅之前访华,硬生生把风头抢走了,因为当初英国凭借打造中英关系“黄金时代”的蓝图力压法国,一直走在中欧合作的前沿。德国媒体表示,也许默克尔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美国《时代》杂志则将马克龙称为“欧洲的下一位领袖”。

的确,马克龙不仅是法国总统,还是个坚定的欧洲一体化支持者。他在上台后首次以法国总统身份出席欧盟峰会时,就高调提出一系列推进欧洲一体化的建议,如设立欧元区财长、建设欧洲统一防御体系等。去年9月德国联邦议院选举结果出炉后、默克尔遭遇执政十余年来最大政治危机时,马克龙又高调抛出“重塑欧洲”计划。

客观上讲,在欧洲一体化进程因英国“脱欧”而备受打击,以及欧盟内部尤其是新老欧洲围绕发展不均衡、移民和难民问题等分歧日益加深的背景下,需要法、德这样的欧盟核心大国及时发声、稳住阵脚,甚至挑起大梁。以往,扮演这一角色的一直是默克尔,但她眼下自顾不暇,在确保自己第四个总理任期顺利开始之前,默克尔无暇他顾。

而且,美国特朗普政府在“美国优先”的指引下,美欧之间的分歧日益明显,特别是在素有独立自主外交风格的法国看来,欧盟不能在美国这一棵树上“吊死”。欧盟当前面临的内外形势,给了马克龙为欧洲“代言”的机会。

从主观上来看,年轻有为的马克龙目前显然已经稳住了国内改革大局,支持率也止跌回升,这更坚定了他利用这一窗口期加强对华关系,重塑法国在欧盟和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地位的内生动力。

一方面,与德国和英国相比,法国在与中国的经贸关系上一直处于相对落后的位置。显然,只有进一步加强对华关系尤其是经贸关系,才能给法国自身经济带来益处,并有助于法国争夺在中欧合作中的更多话语权。

另一方面,英国“脱欧”之后,法国成为欧盟中唯一的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其政治地位优势将更加凸显。也正因此,马克龙在访华期间强调与中方加强在安理会处理棘手的国际问题时的密切合作。

然而,据此推断马克龙将成为欧洲“代言人”甚至“新领袖”,恐怕有些言之过早了。

马克龙“重塑欧洲”的计划虽然呼应了欧盟关于“多速欧洲”的提法,但遭到中东欧成员国的反对。而且,由于欧盟内部地域分歧和裂痕加深,马克龙必须进一步加强与默克尔在欧洲一体化问题上的协调和互动。正因为默克尔当前一段时期必须聚焦国内,才成全了马克龙得以在外交上扮演欧洲“代言人”。但这个角色他能演多久,还取决于默克尔处理组阁危机的进展。只有在德国政局稳定之后,才能最终确认马克龙是在欧洲继续唱“独角戏”,还是和默克尔一起“演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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