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 ■吴树鸣

一场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把我从午休中惊醒，心中感谢老天终于开眼，早该下下雨降降温，酷暑把人差点热晕。思想间慢慢起床走出房间。一抬眼惊得我周身发热：儿子房间木地板上积了一大片雨水，雨是从玻璃窗扇没有关严的十几公分缝隙灌进来的，飘窗上花盆、雨水、泥水、落叶一片狼籍。我忙不迭地找来拖把、旧衣服、盆子………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基本恢复了原样，人也早像个落汤鸡，浑身衣服被汗水浸泡着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半天腰都直不起来。洗过澡，斜躺在沙发上，还在暗暗庆幸今天幸亏是忙中偷闲，周五中午还在家。看着窗外下着雨，思绪也随着雨声飘向天际——

小时候，我是个很淘气的孩子，夏天吃稀饭把饭碗扣在肚子上，满肚皮烫得起了泡；端个大老碗喝水过门槛摔倒扎破脸留下疤成了永恒的记忆；和小伙伴玩耍从碾盘上跳下挫伤胳膊，在那个缺衣少食、缺药少医的年代，隐隐记得都是老爸老妈受尽周折，一次次为我治愈。家里家外，总是在老爸老妈嘘寒问暖中度过。送走秋冬，迎来了春夏，在老爸老妈含辛茹苦的呵护下，幼苗自然茁壮成长。我结婚后添了儿子，初为人父母的我们，怎么去照顾孩子真是一片茫然，加上由于工作忙禄又经常不在家，是老爸老妈一直在帮助照顾孩子，孩子发烧感冒、头疼脑热一次次都是在老爸老妈细致入微地照料下化险为夷。那个时候回到家，看到活蹦乱跳的孩子健康成长；看到家里总是窗明几净、院子整洁；看到生活井井有条，从心中感念“家有老，真的是宝啊”！

人生路上，总会有不如意的事。有时‘遇到事，我愁的一筹莫展、甚至寝食难安，或者家里遇到过的一些变故，不管有多么严重，老爸总会说：“吃饭吃饭，有多大的事吃完饭再说”。那时，年轻的我很久都不理解老爸，直到他老人家“仙游”之后，有一天我才悟到:老爸一生与世无争，遇事从来视若无物的气势，其实是海纳百川的胸怀和度量。……那年老爸患痔疮，在医院刚做完手术，我叫了辆出租车到医院门口，准备送老爸回家，他说什么也不坐，责怪我乱花钱，硬是先乘班车、后又一瘸一拐、拄着拐杖走了一公里多路回到家。这件事过去多年，一想起我心里至今都自责。老爸一辈子俭朴，上街再饿从来不主动“进馆子”，既使是以后生活宽裕了也不例外。父爱如山！老爸在不经意间用他的人生哲学，教会了我后半生该如何走我的路。

老妈一生勤俭节约、尊老爱幼、乐善好施，睦邻和亲、梓里称道。尤其老妈万事劝人”忍”字为先的处事观，也是几年后我才理解了老妈宽容待人，与人为善的初衷。恍然一梦，老妈“驾鹤”也已六、七年了，每每想起她老人家临走的那最后半月之际对我的教诲，至今心里都愧疚。那天我从医院把老妈送回家里。当天晚上，我睡醒后没有了睡意，加之早先接到单位次日要开会的通知，怕打扰老爸老妈，就小心翼翼地把车推出了大门外，然后启动车离开家向西安进发。大概有一周时间，我再次回老家看望还在病中的老妈。刚见面，老妈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头，用低沉的声音责怪我说：“那天你半夜走了，到了西安，也不知道向家里打个电话，真让人操心。”那一瞬间，一股暧流一下子涌进了我的喉咙：我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老妈身体已是颤颤巍巍、弱不禁风、身患重疾的老人了，竟然还牵挂着在外奔波的儿子。谁曾想，半个月后，老妈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母爱似海，一样地深沉伟大啊！

善为至宝，一生用之不尽；心作良田，百世耗之有余。老爸老妈，一生用勤劳、善良，诠释着自己做人的品德，传承着中华传统的坚强、贤淑，言传身教地给予后辈们优良的家风，让我们世代效之。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我们亦是两鬓染霜，为人“老爸老妈”了，我们承继祖德、秉承良训，像天下千千万万的老爸老妈一样地上奉过至亲，下呵护着后代，义无返顾地使中华传统文明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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