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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明亮那方 陆小鹿

来源:西安日报 2020-04-03 06:24   https://www.yybnet.net/

全部都喜欢:金子美铃诗歌精选作者:【日】金子美铃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年4月

金子美铃。最初,我是在民谣歌手程璧的歌里听到她的。前几年,程璧出过一张专辑《早生的铃虫》,歌词以金子美铃的诗歌为素材,我一首首听过去,记住了金子美铃。

“花谢了,果熟了,果落了,叶落了。那以后,又发芽,那以后,开花。就这样,重复多少次,树才能,休息呢。”这是专辑里的一首,名字叫作《木》。直白的诗歌,让我一下子找到了“归属感”。

金子美铃是20世纪20年代的日本童谣诗人,自从知道这个名字后,我就时不时能在各种地方邂逅她:报纸、网络、朋友圈……

读了她的一本精选诗歌集《全部都喜欢》,150首诗,一个下午就读完了。每一首都纯净可爱,诗里的童趣和妙思是我最为喜欢的。比如《露珠》:“对谁都不要说,好吗?清晨庭院的角落里,花儿悄悄掉眼泪的事。万一这事说出去,传到蜜蜂的耳朵里,它会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飞回去还蜂蜜的。”我读了一遍两遍三遍,不免叹气问自己,我看到的露珠怎么就没有那样丰富的思绪呢?

是的,在读金子美铃的诗歌时,我总是忍不住叹气,明明都是生活中俯拾可得的场景,到了我们这里全部一眼带过了,而到了金子美铃那里,她就有本事思考出不一样的“点”来。写作的人都知道“点”的重要性。金子美铃的童谣,就胜在选择的“点”特别新鲜、童真。比如《问雪》:“落到海里的雪,变成海。落到街上的雪,变成泥。落到山上的雪,还是雪。还在天空中的雪,你喜欢哪一种?”孩子气的天真跃然纸上。

我时常怀念童年时代,现在想来我就是留恋那种孩子气的天真。只有孩子的脑袋才是百变的万花筒,装满了种种有趣的疑问,就像金子美铃那首《不可思议的事》里写的:“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是从黑色云彩里下的雨,却闪着银色的光。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是吃着绿色桑叶的蚕,身体却是白色的。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是谁也没碰过的牵牛花,自己却悄悄开放了。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是问谁谁都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有一天,一个朋友在朋友圈分享了金子美铃的书。他只写了这样一句推介语:“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短短十多个字,看得我心中一揪。

金子美铃的人生的确凄楚。三岁丧父,亲弟弟被送到亲戚家抚养,不知情的弟弟长大后却爱上了姐姐,为了弟弟好,金子美铃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生下一个女儿。丈夫不支持她写诗,和金子美铃离婚后,又夺去了女儿的抚养权。绝望的金子美铃最后选择了自杀,生命的休止符停在了27岁的花样年华。

可让人惊叹的是,诗歌里的金子美铃没有一丝愁云惨雾,只有纯粹的天真烂漫和对世间万物的悲悯之情。我很喜欢她的一首诗《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向着明亮那方。哪怕一片叶子,也要向着日光洒下的方向……”我想,这大概就是金子美铃的一种自我隐喻吧,即使生活以痛吻我,也要报之以歌,永远向着明亮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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