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我想回头望把故事从头讲

●王媛

时光总是走得很急很快，急得让人一不留神，就乱了步伐，快得让人止不住神伤。因为害怕自己会伤感，所以，很少会仔细回头望。

那天，我却忽然接到了洁的电话。依然是不变的语调，只一句“嗨！猜猜我是谁！”心里已是一片空明。再一句“还好吗？”，心中更是波涛汹涌。

有些事，有的人，在经过了那么多年以后，我以为早已模糊和忘却了，可只是一声轻唤，所有的记忆瞬间便又鲜活起来，就如同这夏日里的蝉鸣，嘶嘶作响，缕缕不绝。丝丝缕缕交织的都是过往的回忆。

和洁的相识是在刚参加工作不久，因为参加了单位举办的一个培训班，从而熟稔起来。共同的爱好让我们有着共同的话题，我们同读一本书，共看一部电影，写同一个题目的文章，听同样的歌曲。相约着一起去读夜校，共同复习，共同考试，一起分享着初入社会时的种种烦恼。

那时，在我们的世界里还没有爱情，洁常常骑着她父亲的“二八”男式永久车，载着我满城乱逛，到处寻找馄饨摊子和酒酿元宵的足迹。

犹记得那些个夏日的夜晚，我坐在车后，看风从洁的发梢吹过，迎着隐约的花香，两个青涩的少女旁若无人地一句接着一句，大声地唱着跑调的歌谣，莫名其妙地大笑，心中真的是无比满足。

犹记得在十字路口，被交警拦下时的尴尬表情以及被挥手放行时的喜悦心情。还记得有一年，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没有办法骑车，在结束了一场考试后的雪夜，我们决定徒步绕雨山湖一圈。

于是那个亮如白昼的雪夜，成了我青春永远的记忆。两个青春少女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相互搀扶着前行，还高唱着跑调的《雪在烧》。那个雪夜，我们为何要环湖一周，我早已不记得了，但那青春年少的豪情在多年以后却依然历历在目，时时闪现。

记得洁的理想是做一名心理医生，在她给我描述的场景里，她应该是一位善解人意，精灵通透，度己度人的心理大师。

后来，我们恋爱、结婚、生子，心无旁骛地完成着各自的人生使命，无暇顾及其他，渐渐也少了联系。

而多年后的今日，在接到她电话那一瞬，除了惊喜之外，竟然没有一点点的疏远，一切都熟悉得宛如昨日。我想，那是因为我们曾经共同度过了那样一段“不识人生之味”的青春岁月吧。

洁说：其实这么多年了，一直有断断续续地看见你的文字，就觉得，其实彼此一直未曾远离，而这些年，她也一直在努力践行自己那个微小的心愿。

而之所以会在此时，想要给我这个电话，只是要告诉我，她通过了心理咨询师的考试，不管以后会不会从事这个职业，至少，对曾经的自己，曾经的岁月，有了一个交代。

真的为她高兴，也真的被她感动，毕竟，有多少人在现实的世界里与曾经的梦想擦肩而过，毕竟，有太多的人游离于青春的梦想之外。而我却有幸见证了一种执著，一种对自己，对时光，对岁月的坚守。

“大风吹来了，我们随风飘荡，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我想回头望，把故事从头讲。”隔着电话，朴树的那首《清白之年》，在彼此身后，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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