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琪
昱岭关为徽杭两地的界山,地势险要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昱岭关置关的历史在元代,南宋定都杭州,昱岭关更是成了徽杭的一个重要关隘。现在的古道开凿于绍兴元年,当时岳飞去江西讨伐李成,在此遭遇山洪,兵马不能前行,岳飞让部队开山修道,这便是后来的昱岭关古道了。
戊戌金秋,约了朋友徒步昱岭关。上昱岭关从三阳镇岭脚村开始,家住岭脚村的鲍义来先生说,以前古道穿村而过,翻越昱岭关去杭州的人,大多要在岭脚村歇一夜,杭州过岭来的人刚好正午,也要在岭脚打个“尖”。这岭脚村也成了古道上的一个繁华的驿站。
明代学者李日华写了一篇《味水轩日记》,他写道:“岭脚鲍家饭店的烧酒颇为醇美。”岭脚昔日的荣光可见一斑,只是古道荒芜几十年,旧时的繁华已成过眼云烟。如今村里发展乡村旅游,又将那些古老的钱庄、客栈、酒肆进行修复,以迎接徒步寻幽探险的游人。
沿着曲折的石板路,我们爬上了昱岭关头。关隘横跨昱岭山口,关墙依着山势用块石砌筑。站在关隘的墙头,依稀可辨向两翼山脊延伸的关墙和戍所遗址,那些用花岗岩垒砌而成的关墙,好似一部厚重的史籍,无时不在向过往的行人展示古代那些美妙动人的故事。放眼望去,青石板的古道、蜿蜒公路、笔直的高速公路都尽收眼底。昱岭关就是一部杭徽交通的历史见证。
徽州人与杭州有着天然亲近的关系。这当然是两地有着山水相联的空间、人文相似的精神,更重要的是经济互补的商业。历史上徽商利用新安江水道,把山区富产的茶叶、漆器、木材等山货运销到杭州、上海辗转全国各地。“深潭与浅滩,万转出新安。”然而随着社会发展,新安江因运期过长而难以发挥效应,传统的商旅官道不能满足快速的经济交流。从晚清开始,两省官方到民间都对建造连接杭徽公路寄予期望。
山势险峻的昱岭关横亘浙皖边界,要开道修路谈何容易?从1922到1933年10余年的时间,徽杭公路才正式通车。而安徽境内的61公里还是徽商曹霆声兄弟筹款而得以建成。公路建成之后,屯溪到杭州的时空距离从新安江的半个月,缩减到了8个小时。
路通了,一帮文人晃悠着到了屯溪,郁达夫写下了“新安江水碧悠悠,两岸人家散若舟。几夜屯溪桥下梦,断肠春色似扬州”的诗句。然而他车过昱岭关时,写出的是“盘旋曲径几多弯,历尽千山与万山。此去更无三宿恋,西来又过一重关。”路途的艰辛与无奈全在诗中。从商旅古道到新安江水运,再到徽杭公路,但即使有公路,黄杭之间的通车条件还是有很多的危险因素,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难免令人望而生畏。
说来是个笑话,徽杭高速公路安徽段2004年就通车了,而浙江段到两年后才通车。是杭州人没有钱吗?当然不是!而是修徽杭高速徽州人比70年前更加迫切。全线通车后,两地的距离又缩短到了3个多小时。这3个多小时,却让徽州人等了足足70多年。原因就是以昱岭关为主的天然阻隔,以至于《杭州日报》曾称“修一条路有多难,看看杭徽就知道”。
为何彼时徽州人对通往杭州、长三角地区快速通道如此迫切呢?黄山是个好地方,但与近在咫尺的杭州、上海却交通阻隔而不能便捷往来。明清时代,凭借特殊采购权限和新安江水道称霸一时的徽商,还能将上海、杭州、扬州作为巨大的消费市场和中转枢纽。但如今,同样的地理位置却成为了黄山产业经济发展的桎梏。于是,杭黄铁路成了徽州人追求的“中国梦”。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明清时期徽州的一句俗语,道出徽州土地紧缺的现状,走出去是徽州历史的必须选择。但如今,为保障杭州人喝上优质的水,上游新安江实行“生态补偿机制”,但却让黄山人失去太多参与产业竞争的机会。走出去,又成了当今的徽州人现实的需求。而黄山丰富的自然风光与深厚人文风情,渴求以上海、杭州为代表的长三角客源市场又非常突出。
杭黄铁路把名山与名城的时空距离不断压缩、融合让黄山市对东向杭州及至上海百余年的梦想成真。以至于人民日报评论说,“这趟高铁,往返于江南的心脏”,势必会催生江浙沪皖新的旅游市场。名山名湖名城将成为华东、全国甚至世界最精美的旅游线路。
再见昱岭关,它已不是关山阻隔的符号。昱岭关将成为寻幽探秘旅游好去处,古老关隘定会焕发出勃勃生机。
新闻推荐
今年全市5744户纳税人享受税率降低税收减免,市税务部门实际办理出口退税额1.51亿元——简政减税降费优化税收环境
□记者唐馥娴营商环境是地方发展的重要软实力之一,也是影响企业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日前,市税务局深入落实税务总局扶持民...
安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安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