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1992年7月28日全县毕业分配会后,来接我的乡教委办黄干事来握着我的手说:“陆老师好,欢迎您!”那一刻,我心潮澎湃,我当“老师”了!多年后,由于工作需要,我离开了三尺讲台,但仍然默默地在心里搭建一方宽广的教室,让孩子们在黑夜里看到星辉,在迷茫中探寻前路。
去年冬,我带广西卫视《第一书记》栏目组到德保县东凌镇拍摄外景,同行的罗老师介绍说:“瑶族学生小韦成绩很好,在县里读高中肯定能进重点班,可惜,他是孤儿,为了让妹妹安心读初中,他去广东打工了。”后来,电视台约他回来录制节目,他和妹妹在演播厅相拥而泣,感动不少爱心人士。我问他:“还想读书吗?学一门技术如何?”他爽快地答应了。今年春季学期,我让他到老同学供职的一所技校学习。
我担心他不能适应学习环境,就隔三差五地给他发短信问候。他说,精神有点空虚。我告诉他,过去是“玩物丧志”,现在是“玩手机丧志”,手机会生生剥夺人的记忆力、扼杀人的思维能力,你千万别被手机信息和微信捆住,可以到报刊亭或书店买《读者》《青年文摘》来打发时光。虽然这种阅读方式还属于“快餐式”和“碎片化”,但那儿还有油墨的香味,还有纸质的柔软,还有智慧的思索。由于我业余也一直阅读这些杂志,我们便常常分享阅读体会,让他真真切切享受到课外阅读的乐趣与收获。
有一天下午我外出办事,接到小韦的电话。我预感到情况不妙,毕竟此刻应该是上课时间。“老师,我觉得全世界都黑暗啦!”他在电话那头低声倾诉,声音颤抖,好像要把眼泪注满电话的样子。“慢慢来,别着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我坚定而真诚地站在他一边,让他感觉到灵魂不至于孤单漂泊,翅膀不至于断折无力。
在我的开导下,他终于说清了事情的原委:经过将近两个学期的努力,成绩老是上不去,离自己预期的目标太遥远,想打退堂鼓又怕对不起我。
我告诉他,首先,你不是为我读书,而是为自己,为家庭,为祖国。你读得好,将来靠本事吃饭,就有机会改变命运;你的付出与获得,将会成为妹妹的动力,成为村里人的骄傲……我能从他一连串“嗯嗯嗯”的应声中感知到他在认可,在频频点头。
接下来,我还告诉他,学习是一道慢工细活,急不得。我说,你见过玉米会一夜之间长大、结红缨吗?如果你天天到地头去看,会觉得它们可能都不曾成长呢,可是一两个月后,你看到的就不是原来的玉米苗了。学习也一样,你自己感觉不到进步,并不意味着没有进步;只要你持之以恒,矢志不移,脚踏实地,任何困难都会被克服,最终自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古人说的“学如田中之禾,不见其增,日有所长”就是这个道理。这堂课上,我是主讲,滔滔不绝,有理有据;小韦是一个听话的学生,中间没有再“举手提问”,而是专心致志地听着,若有所悟地应诺着。
茶余饭后,也有一些在高中、大学求学的孩子常常不经意间闯入我的心灵教室,这时候,我都会放下手头的活儿,耐心开讲——尽管每堂课都只有一个学生在听课,在用心灵记录,在拨云扫雾,在执着于诗意的远方。
我心里的教室始终为困惑的孩子敞开,那里不一定有“雕虫小技”,不一定有“实战经验”,但那里有一把把神奇的钥匙,能够帮助孩子开启一扇扇思想之门,让他们的心中重新亮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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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保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德保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