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滨州)
我们这些大院里的孩子们从小就没离开过食堂,也可以说我们就是吃食堂长大的。因此我们对食堂非常熟悉,并且对食堂有着很深的感情。
那时家家户户很少有自己的厨房,爸爸妈妈都要上班,家里没人也没有时间自己开饭,就是有时间,也没有自己的专用厨房。通常自己实在要做饭时,就在宿舍门前三块砖头支个锅,算是吃小灶了。后来好一些的,就用草席秫秸或油毡纸搭个小棚子,里面再垒个锅台,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厨房了。
所以我们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食堂的饭菜。忘不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几道香气扑鼻的炒菜,几个雪白美味的大包子,都让我们垂涎,那可口的饭菜总给我们的嗅觉味觉以及幼小的心灵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当然这一切都离不了那些做饭的师傅们,就像现今好的饭店必须有名厨支撑,一个好的食堂也必然有好的师傅才行,我们那个时期商业局大院里的食堂就有这样几位小有名气的师傅。他们是贾大爷、于大爷和徐大爷。
先说贾大爷。贾大爷当时大约70岁左右的样子,脸较长黑乎乎的,背有点驼,但笑起来却一脸的慈祥。据说他在旧社会就做厨师,做得一手好菜,在老北镇街上也有些名气。因此,被商业局聘请来在食堂做饭。按说他这样的水平应该去大饭店坐大厨,在食堂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但那个年代一是大饭店少,二来,可能局领导也很欣赏他的厨艺,就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沾光的就是整个大院的职工和家属们了。
贾大爷的拿手好菜是溜肉片和红烧茄子。他曾经用两块钱的五花肉,(那时的两块钱能买三斤肉)做了一大锅溜肉片,人们经常能看到他用一根小细绳从市场提着这两块钱的五花肉优哉游哉地回到食堂,大家就知道,今中午一定是溜肉片了,于是,中午开饭前食堂窗口就排起了长队,那时排队买饭的主力都是孩子们。一个个端着饭盒伸长脖子望着卖菜的窗口。贾大爷的溜肉片切的薄如纸,仿佛入口即化,但很有嚼头,汤鲜味美,实在可口之极。他的另一道菜——红烧茄子,更是一绝。他能把整个茄子切成一条不间断的长条,然后像炸油条一样顺序放入油锅内,之后和肉一起翻炒,最后出锅的红烧茄子油光瓦亮色香俱佳,吃一口到嘴里又软又嫩,几乎分不出哪是肉哪是茄子,只觉得满口香软余味无穷。吃上一顿,足足可回味好几天。至今想起来,仍然是余香未尽。在那个困难时期人们肚子里油水少,偶尔吃一次感觉特好,印象特深刻,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四十几年过去了,我似乎再没有吃到过贾大爷做的那样美味可口的红烧茄子。贾大爷做的这几个拿手菜渐渐地远近闻名,据说,有一次地委大院要招待来宾,还专门把他请了去做这几道菜,结果是一致好评。
于大爷专管面食,他个子不高,圆脸白胖胖的,有几分可爱。看上去就让人想到他做的那一笼笼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大包子。做面食是很辛苦的,要不停地揉面,那馒头才能好吃,那时还没有和面机,一切都是人工。经常看到于大爷在面盆里在案板上翻来覆去地和面,有时把一大团面摔得啪啪作响,十分卖力,也很有气势。
徐大爷仿佛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张嘴说话前就是憨厚的笑。他没有自己的厨艺特长,他的专长就是配合好贾大爷于大爷,他干得很杂,但谁也离不了他,三人配合默契,把食堂弄得有声有色。
那时候人们的吃喝基本都靠食堂解决,伙房仿佛就是我们家的大厨房,因此大家对食堂很有亲切感。有时改善生活,食堂发了面和肉,各自回家包饺子。然后再排队到食堂大锅里去下,只见各家各户大人孩子,端着包好饺子的盖垫,拿着大碗小盆在食堂里下饺子,人们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真像一大家人。
贾大爷绝技在身,自然为大,大家也愿意听他的。孩子们也都喜欢他,我们就像一群小馋猫经常去食堂转悠,有时也帮着贾大爷跑前跑后的。
“小华,去帮我买盒烟来。”贾大爷吩咐道。“噢!”被叫到的孩子都是快快乐乐地飞跑了去的。贾大爷做饭时是不抽烟的,但他有个习惯,干活时必须看到烟才能心定刀稳。贾大爷更喜欢孩子。孩子们只要喊他一声“贾大爷”他就会高兴地心花怒放,恨不得把身上好吃的都给你,记得一次,食堂里做猪头肉,贾大爷在那里剔骨头,我们几个孩子在外面馋巴巴地望着他,更小的孩子一个劲地喊着贾大爷,贾大爷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连声答应着“哎,哎,孩子们排好队,大爷一会给你们骨头啃。”他特意留下带有不少肉的骨头,分给我们几个孩子,大家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了喊“谢谢贾大爷!”贾大爷乐得合不拢嘴,无比慈爱的看着我们,现在回想起来贾大爷的心里一定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特意留下带有不少肉的骨头,分给我们几个孩子,大家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了喊“谢谢贾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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