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院士”背后是悬殊的力量对比

□成都 付克友

中烟集团郑州烟草研究院副院长谢剑平2011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后，一直备受争议，“两会”期间又成为舆论焦点。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委员表示，谢剑平的研究和国家控烟战略之间存在矛盾；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代表直言，不撤销“烟草院士”，无法向我国几百万因吸烟罹患肺癌或慢阻肺的患者交代。中国工程院常务副院长潘云鹤委员则回应称，依据章程，工程院不会主动撤销谢剑平的院士资格。目前，工程院正在对谢剑平做劝退工作，但对方不接受。

看起来这似乎成了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的一种冲突。据称，工程院主席团对“烟草院士”解决方案曾进行表决，对“复议谢剑平院士资格、修改工程院相关章程”一项，投票未通过，于是只能“从维护工程院声誉和全国控烟工作大局（出发），建议其本人提出辞呈”。是啊，既然经过合法程序当选，要摘掉人家的院士头衔，总得按照规矩来。既然规矩行不通，就只能好言相“劝”了。工程院显得很无奈———程序正义必须坚守，要怪就怪工程院当初“自取其辱”了，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耐人寻味的是谢剑平院士本人的姿态。即使成为众矢之的，有近100位院士联名上书，有控烟协会连续七次发函抗议，他仍然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而岿然不动的“烟草院士”更像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烟草产业与控烟事业博弈的符号。一方面，是中国控烟事业进展缓慢。至今无一部国家级的控烟立法不说，国家烟草局还进了国务院的“控烟领导小组”。另一方面，则是烟草产业欣欣向荣，过去十年里，我国卷烟量一直保持着年均3.5%的增速，卷烟营业收入始终保持着年均15%的增长，烟草行业成为国家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之一。强势牛气的烟草行业，为谢剑平当选院士有力撑腰。因为我国对烟草科研成果的评价存在以经济效益为主要标准的倾向，当初，有工程院院士给他投票的理由之一居然是“烟草行业是我国的纳税大户，烟草税收对国家建设有重要作用”。至于他1992年享受国家级的“政府特殊津贴”，2004年荣获河南省劳动模范称号，就都不难理解了。

在这种情况下，“烟草院士”的存在，就成为控烟事业软弱无力与烟草行业强势牛气的真实写照。显然，比摘掉“烟草院士”帽子更重要的，是要改变其背后的这种力量对比和博弈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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