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的生日

小欣的爸妈常年在外，平常都是退休的爷爷奶奶带她。小欣在家做好作业后，不是唱歌，就是看各种各样的书。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做的这一幢地质队的宿舍楼非常特别，一层就两户人家，入住的几乎都是地质行业干了几十年的退休老人——6层12户20多个老人，就小欣一个小孩；没人玩，去别的宿舍楼不方便，家里又没装有线电视，一盘名叫《美丽的黄山》的风光影碟，竟成了小欣“相看两不厌”的亲密的伙伴。下雨的时候，小欣会踅出门外，站在阳台上看远处云来雾往的黄山山峰。“伫立，倾听，高山流水……这个角度比天堂好”，是小欣最喜欢的诗句，小欣也因此生出对黄山的无限向往。虽然家在黄山山麓，但眼瞅就要十三岁的小欣还没有和迎客松、飞来石谋过面。

4月6日是小欣生日，这天，小欣在野外做勘探工作的爸爸托人捎来了一盒蛋糕。过过“六零”年的爷爷奶奶是不可能给孙女买蛋糕一类的零食的；他们非常节约，剩饭总是热了又热；天长日久，小欣也“入乡随俗”：泡饭都有股馊味了，吃；青菜豆腐汤里，苍蝇掉进去淹死了，当肉汤喝；冰箱里冻了大半年，拟或一年的八宝饭给扒拉了出来，奶奶一锅煮了，小欣也呼噜呼噜地跟着吃。腹泻？泻了不就没事了。

小欣捧着蛋糕，兴高彩烈唱道：“是谁把鲜花种在天上，一朵一朵鲜艳地开放？啊，不是鲜花，不是鲜花；是黄山的山峰，是黄山的苍松满天空闪亮”——这是小欣最喜欢的黄山歌曲。关上身后的房门，站在阳台，“迎客松，飞来峰，白鹅岭，光明顶——我有蛋糕吃了，小松鼠，灰喜鹊，八音鸟，金丝猴；你们快点来，我们一起吃蛋糕……”小欣对着多姿多彩的远方的黄山流着热泪喊道。

“小欣，小欣，你在哪？”；华灯初上，爷爷奶奶在地质队的大院内外满世界地找小欣，小欣却在自家三楼的阳台上睡着了。不大不小的蛋糕小欣吃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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