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贤
庐东大地的3月,肥东县首届全民文化月活动正如火如荼地开展,宣传文化工作者给全县331个村居奉献了330余场文艺演出。笔者作为文化工作战线上的一员,有幸参与其中。
今年3月,在庐东大地的每个村居里,五里一村,十里一镇,有着浓浓庐东乡音的各种腔调便相互交织起来。大多演出节目里,庐剧都是压轴演出节目,那熟悉的庐腔唱段仍然让我回味无穷,那咿咿呀呀的曲调总是不时地飘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记忆中一道淡定而永远的风景。
记得儿时,炎炎的夏日,村头的小桥便成了村民纳凉的好去处。暮色降临的时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美美地冲个澡后就纷纷聚集到小桥上,唠唠家常,谈谈庄稼。最活跃的还得数那些半拉子的庐剧迷们,摇着蒲扇来一段清唱,那是最受欢迎的了。你方唱罢我登场,唱完了《秦雪梅》唱《讨学钱》,庐剧的唱腔总是徐徐的,很淳朴,易唱,且容易叫人接受。唱到精彩处人们就报以热烈的掌声,唱错了词儿也一笑了之。小河深处飘来悠悠的荷香,没有灯光,没有伴奏,只有幽幽闪烁的萤火虫儿混杂着田间浅浅的蛙鸣。
一般是在正月里,公社和村里会组织唱戏。村里早早地就会在村头空地上用木板搭起戏台,为安全起见往往用草绳固定,因此俗称为“搭草台子”。那时的村里唱戏,家家户户就像过节一样,忙着清扫屋子招待客人,四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赶来观看,小孩更是少不了的。随着一阵锣鼓声响,好戏算是开场了,台下人头攒动,两盏高压汽油灯把乡村照得如同白天。孩子们虽然不懂戏,但也不纯粹是看热闹来的,台上的演员唱得字正腔圆,孩子们便聚拢在戏台旁边的场地上,一招半式地现场模仿起来,倒也算是有板有眼。
俗称“小倒戏”,又称“倒七戏”,官方的说法是庐剧,流行于安徽境内,长江以北地区主要是在古庐州府所辖的区域。据说合肥人李鸿章还曾经用家乡的庐剧代替过大清的“国歌”呢!那是清光绪22年(1896年),李鸿章以大清国宰相的身份出访欧美六国。在德国,德皇威廉二世为他举行盛大国宴,要求各国使节唱本国国歌。当时,大清国还没有制定国歌,李鸿章没有办法,就唱了一曲家乡合肥流行的“倒七戏”代替国歌,蒙混过关了事。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也不管李鸿章唱的是哪一出,庐剧在当时的流行,是不容置疑的。
贾平凹在《秦腔》中说:山川不同,便风俗区别,风俗区别,便戏剧存异;普天之下人不同貌,剧不同腔。我生长在江淮分水岭大地,受到家乡生活的熏陶,喜欢庐剧也是自然。庐剧充满了乡韵,自然、易懂易唱,细腻婉转的那种韵调,和乡村里自家酿制的米酒一样,弥漫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然而,真的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庐腔了。生活在繁华而又冷酷的城市里,日日被轰鸣的机器声,嘈杂的叫卖声以及各种昏天黑地的声音包围着。现代社会的喧嚣,令人亢奋,更令人迷惘,但常感到莫名的空虚和惆怅。而人员相对空乏的农村大地,那里的“精神田地”更是何等的荒芜。
而那300多场的演出,熟悉的庐腔,将我儿时的记忆唱了个遍,同时更唱出了一种文化,一种精神。那正是乡村急需的精神食粮啊,那人、那物组成的原生态场景仿佛又回来了。庐腔悠悠,乡韵悠悠,青藤似的,结出了瓜瓞绵绵,结出了硕果累累。
也许是庐腔中浓缩了太多的乡土韵味,所以无论是什么腔调,一旦沾上了乡土乡音,就会除去了执拗,除去了惰性,只剩下一点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属于根的清香。
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一种情感的寄托并逐渐符号化,庐腔使我温馨的回忆中夹杂着几缕莫名的怅惘。也许有一天,庐剧会成为绝唱,人们只能从博物馆听到它被复活的声音,只能从它那咿咿呀呀的唱词中读懂它的神韵和人们寄托的情思。事实上,我的理智已经接纳了现代的声光电艺术,然而我的情感却仍然执拗地停留在那悠悠的乡韵间。
仿佛又是悠悠的庐腔飘在耳边。不!不是幻觉。声音正从附近的乡村传来,时而清晰,时而隐约,若断若续,缠绵悦耳,淅沥春雨般润苏了我将要干涸的心田。
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我的眼里竟涌满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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