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超天色依旧是阴阴的三年前的开学仪式好像也是这样

□刘智超

天色依旧是阴阴的。

三年前的开学仪式，好像也是这样。

雨还躲在云里，天阴阴的。旗杆上的校旗迎风招展着，一尘不染。他一身新校服，同样的一尘不染。当一段历程已经结束时，另一段也将接踵而至。

时间总会赋予你一切，却又要一点一点从你手中将它夺走，悄无声息。

校门越来越近，他在这条路上不知曾穿梭过多少回，埋怨过多少次单调无聊又重复的生活，遇见过多少离开的背影，他曾经一度想离开这里。他站在这条路上，送别过两届的学长，幻想着自己走出这里的那一天。

今天，便是那一天了吧。

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没有回头再看。终于离开了，可是这一刻于他而言没有半点愉悦。这一刻步伐显得有些仓促了，没有停下来。

就像喜爱的书中没缘由的缺了一个小角，但怎么都找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他隔着教室窗户的目光不知在搜寻什么，他把目光停在某个教室的讲台上。那时班级的黑板常常被画上各式各样的图案，又或者非常难看的笑容，硕大的头上几根稀疏的毛，细长细长的腿，再被署上姓名，他丢粉笔命中“始作俑者”时从来都带着骄傲，然后笑着追着用板擦拍对方的脸，一瞬间就看见阿土那充满笑容黝黑的脸。他忽然笑了，但仍未停下。

桌边一把三角尺上倒映着的灯光忽地划过了他的视线，他想起晴天时常常看见的三角尺上，倒挂着的那一道彩虹，彩虹那边是坐在窗台下面带猥琐笑容的胖子，有意无意地拿着三角板反射太阳光，引得班级一阵嗔怪，这时那胖子就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直到冬瓜和猴子去“蹂躏”他那圆滚滚的肉体，一阵阵求饶声让本就灿烂的阳光就显得更加明媚了……

走到拐角处，那光忽得就不见了。

回忆像玻璃上越来越重的水雾，场景越来越模糊，隔着窗户的那些身影，连同他自己，都渐渐地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他像他早已预知的那样离开。在那条不知走了多少次的路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抬起头，没有阳光的天空仍旧显得有些阴沉。孩子们三三两两唱着歌从他身旁穿过，他突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眼睛却盯着一个背着皮包从他身旁匆匆穿过的中年男人。有些东西硬是穿进他的脑海，连同那熟悉的声音。老鱼头说“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变成自己最不想变成的样子”，说罢，面色凝重，仰望天空，似乎一瞬间就将优雅和沧桑弥漫整个空间。“还装，真当我没看过《致青春》啊。”他冲老鱼头一笑，“你可不可以待会再揭穿他，浪费人家表情”，那头猪会很合适宜地跳出来对老鱼头进行加强版人身攻击，然后，然后既没有然后了，就看到杀猪喽……这是回家路上必有的节目。

“好像要下雨了”，一直陪在他身旁的母亲朝他一笑。

“快到家了”他也有些尴尬的一笑，觉得鼻子酸酸的……

同样的故事一直在发生，只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场景。

“真的走啦”，他向后挥了挥手。天色依旧是阴阴的，他也依旧没有回头。

他不再属于这里，可这里依旧属于他。

这雨终究还是落下了。久积在旗帜上的灰尘也一点一点褪去，雨大概被风吹得偏了方向，没几滴舍得落在他身上，却灼得他的心热热的。他长舒一口气，开始在脸上擦拭，想告别脸上的模糊。

这雨怎么忽就停了，一直不见的阳光也穿透云层照在他身上。视线的模糊却来不及停下，就像用手擦着玻璃上的水雾，越擦越模糊。

合肥新城高升学校高三（4）班指导老师：严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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