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上班,停罢车子,忽觉有股清香弥漫在周围。循着香气觅去,原来是梅花,办公楼西南边的梅园俨然已是花海。用手抚摸着梅的枝干,淡黄色的小花,在凛冽的寒风中,散发着阵阵幽香,也许这就是“暗香袭人”吧。她并没有因外界的冷而蜷缩萎谢,却是尽力张开那文弱的花瓣,用生命的色彩装扮着环境,让观赏者感受着初春的温暖。
喜欢梅的那份清冷与傲骨。犹如仙风道骨之士,行走于红尘,却依然不被这世间的浮华所染,而以素朴的姿态,独钓一方幽静,在风霜雪雨中怒放,一任群芳妒。即便到最后独自凋零,也秉持着清骨之魂!
幽幽,花香;淡淡,花语。于是由近及远,想到在风云变幻的合肥近现代史中,不乏和“梅”一样留下独特的芬芳,镌刻久永,为世间所景仰、感佩的人……
传奇画僧懒悟和尚,便是位“疏影摇曳傲冰雪,暗香沉醉月正升”之高人。抗战中他曾避乱于合肥紫蓬山西庐寺,画艺精进。新中国成立后他住持明教寺,每日只是潜心作画悟禅,不涉俗尘。他平生恶热喜冷,一世与人无争。遇有求画,“高官显宦则弗与,贩夫走卒求之则立应。”只可惜在“破四旧”高潮中,懒悟被撵到环城马路边的月潭庵僻居独处,他在恶劣的环境下没多久就圆寂了,享年未满70岁。著名书法家、诗人刘夜烽有诗云:
傲骨方心种祸胎,月潭圆寂事堪哀。
人心到此能无愧,死后方知大雅才。
极乐世界似乎与懒悟无缘,他是逐渐被后人所认识的我们身边的高僧大德。林散之曾赠诗:“云树年年别,交游淡更成。人间懒和尚,天外瘦书生。好纸何妨旧,颓毫更有情。平生任疏略,墨里悟空明。”清磬梵钟声自远,他把如“梅”般暗香遗与人间。
传奇书法家石克士,20多岁即参加中华革命党,因孙中山写有《与石克士等的谈话》而扬名沪上。他和恽代英是好朋友,还曾和章士钊打过笔墨官司。他博览历代碑帖,书法以行草最为擅长,书风老辣苍劲,又工文史诗词研究,共创作诗词2000多首,被称为“两千富翁”。晚年,他蛰居在县桥街道破旧的平房内,后被聘任为省文史馆馆员。生活拮据。“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是个清教徒”,石克士如此自嘲,但这并不影响沈鹏等著名书法家对其精湛的诗词书法艺术的高度评价。刘海粟在黄山欣赏石克士作品后赋诗:
幼年临帖宗前哲,中岁奔波少习书。
画家辛勤七十好,九旬浑辣见功夫。
每逢有求字者,石克士喜书自己诗词并在落款前注请“两正”。造诣越高越谦虚,他把如“梅”般暗香遗与人间。
传奇民主革命志士万福华,早年曾刺杀前安徽巡抚王之春。柳亚子闻讯赋诗将万福华比作荆轲、聂政,赞曰:“君权无上侠魂销,荆聂芳踪黯不豪。如此江山寥落甚,有人呼起大风潮。”民国建元后他出狱转办实业,是近代绥芬河开发史上功不可没的第一人。如今绥芬河市立有他的铜像,还有万福路、福华街。万福华病故时年仅54岁,当其逝世九十周年纪念会暨《追远录》首发式在北京知春路上的会馆举行之际,合肥的一位文史专家专程赴会并赠联:
九十年前英烈先驱憾别,梦留求索知春路;
知春路上群贤后世相逢,追远感怀九十年。
后世有评论认为,“对于晚清风起云涌的革命党刺客而言,万福华才是真正的先驱。”只留清气满乾坤,他把如“梅”般暗香遗与人间。
生命的暗香让山水妩媚,让文化丰赡。我凝望着美丽的花儿,凝望着衬托花儿的寒冷的傲枝,有了写生和作文的冲动,也录下我仰慕的诗联,礼赞我仰慕的暗香。
□胡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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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黄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