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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查看原图吕品(1918——1990)山东烟台人,生前为中国美协会员、中国美协理事、华东美协常务理事、山东美协副主席、美协山东分会常务理事、山东水彩画学会会长、山东科普美协名誉主席。
画品
吕品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水彩画家。水彩画,由于它的工具材料与我国传统水墨画有类似之处,故而在外来画种之中,最受中国民众的欢迎,得到得天独厚的发展。早期留学海外的画家如张充仁、吴作人、吴冠中诸位先辈,均擅长水彩。20世纪50年代,吕品和潘嗣同、反命题、李剑晨、雷雨等诸位先生,均为名噪一时的水彩画家。吕品擅长描绘风景题材,在运用水分、笔触以巧妙地表现空间气氛、色调层次的完美生动方面,独树一帜。就我所见过的作品而言,先生的画风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新中国成立前的作品。在京华艺专求学时,西画方面的老师大多是法国人和日本人,受西方现代派的影响颇深,吕先生所习,也可以见到印象派和塞尚的影子,色彩较为强烈,笔触奔放,似乎有超乎自然而追求形式上的韵律的抽象意趣。
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作品。这是吕品先生生命历程中最为跌宕起伏、错综复杂的时期,但也是他的水彩画艺术成就斐然的时期,抛开那些已经改正的不愉快事件,不论背上背着多么沉重的包袱,路途是多么坎坷不平,他总是坚持作画不辍。他喜欢明朗的色调,这与他生长在大海的怀抱恐怕不无关系;他擅长流畅的运笔技巧,挥洒自如、纵横酣畅;他把握水彩清新透明的特点,画面清澈明亮;他善于运用水分的泽润,云蒸霞蔚、淋漓尽致。这是他历30年水彩画技巧的磨砺留给我国水彩画界后辈的一份丰富的遗产。
第三阶段是“文革”以后的作品。十年,对于年轻人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来说,就非同小可。他甚至决心不再作画,回归田园了。当一切重又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耐不住寂寞,也无法回绝朋友的请求,他终于还是重新拿起画笔,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老了,眼力、笔力都已经今非昔比,一种力不从心的痛苦常常使他焦灼万分,他多么想再像年轻时代那样,重返自然,回到美妙的山山水水中去,因为那里是灵感的源泉!但是经过一次次疾病的折磨,他已经成为一个佝偻的老人,虽然凭着40年游戏笔墨的深厚功底,他还可以在屋子里复制一些过去的构图,以应付社会的仰求,但是已经有一些大泼墨的味道,略显空洞无物了。他在此时经常重复的题材有《梅林》《雨中》《寂静》……现在在许多收藏家手中的作品,多属此类。
他的艺德也反映在他的作品里,无论课徒,还是酬宾,他总是认真的、真诚的,记得在他去世前不久,他还策杖登门,走到我的楼下,给我们音乐系老师唐尔丰先生亲自送上一幅画作,对唐老师凄楚地说:“恐怕时间不多了。过去答应了的画,一定争取画出来……”谁料这话竟成永诀!
人品
旧式家庭教育以修身、敬业为本,勤、俭二字从小渗透在他的灵魂之中。虽然出身富裕,却过着十分简朴的日子。一件黑色的旧大衣,差不多穿了一辈子,每餐以蔬菜为主,很少腥荤。简单的生活方式也是由他的长期高血压症所决定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一手木工活,我到他的府上造访,常常见他在自己动手,制作一些橱橱柜柜,设计十分精巧。后来当了系主任,他上班时总是提一只深蓝色的帆布包,那里面装着锤子、钳子、钉子、绳子之类的小工具,系里的镜框、教具、画板、画架坏了,常常自己动手修理。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他被学校派到齐河去养猪放羊,自己修建草舍,拉起围栏,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作为“剥削阶级出身”的他,并不以体力劳动为耻。
吕品先生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不吸烟、不酗酒、不善弈、不善琴,除了作画,大约只有两样嗜好:一是读书,一是园艺。先生读书,涉猎颇广,多文学书籍,尤其喜爱唐宋八大家和西方世界名著,狄更斯、巴尔扎克的作品更是耳熟能详。家藏图书在建立青岛美专时全部捐献给学校图书馆,只有一套最早出版的红皮精装的《鲁迅全集》始终跟随他搬到济南,这好像是鲁迅去世后出版的第一套全集,是很有纪念意义的。至于园艺,他是非常喜爱养花的,阳台上总是摆的满满的,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每日亲自莳锄,浇灌除虫,爱护有加。他好像并不专爱哪一种花卉,阳台上自己动手搭建的花架上,龟背兰、仙人掌、枸杞子、牵牛花,甚至开着不同颜色花朵的小小的“死不了”也长得特别旺盛。学校花房的老园丁王先生,是他的好朋友,济南市许多花园的花匠都和他交流甚洽,大明湖公园花房的老工友,都亲切地称呼他“老吕”。晚年,他的最大安慰,就是应济南市园林局之请,为环城公园西门至解放阁段的园林设计作出努力,他亲自随卡车到仲宫去寻找太湖石,亲自在现场指挥安置,树种搭配、花坛设计,都出自他的心血。60岁以后的那些岁月,在停笔十多年之后,他又重新振作起来,断断续续,挣扎着画了几年画,企图弥补他失去毕业作品的悲哀,不料衰老和疾病又一次爬上他的肩膀,终于把他压垮了……
师品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吕品先生特别热衷于教师这个职业。从青年时代办“琴岛画会”起,便教起夜校和补习班,后来又创办青岛美专,把自己家的房子拿出来做校舍,全家搬到地下室里去住,这恐怕不单只是“好为人师”的爱好,而是出自一种深沉的责任感,把青年一代看作是未来的希望,他常常说:“人类如果没有教育,恐怕现在还是猴子哩”。虽是玩笑,但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青岛美专在院系调整时解散,1956年他来到山师艺术系,那年我刚刚毕业,留在系里担任助教,有幸跟随吕老师上水彩画展。他对待课业的认真和虔敬,使我明白了“师道”的伟大,所以即使在“四人帮”横行的日子里,教师被当成了“臭老九”,被人瞧不起,我自己也从来没有瞧不起自己。
每接一个新班的课,吕先生总要先到班上去了解学生的情况,同他们亲切交谈,对偶有衰色的学生,必垂询其疾苦,使学生感到学校的温暖、师道的温暖。按照教学计划,课程总是由浅入深,通过先易后难的课题,使学生循序渐进。先生授课特别重视课题的布置,务必把握课题的要求。要做到既符合教学计划的要求,又富有形式美感,还要照顾到坐在不同角度的学生视角,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吕老师往往提前好几天就在教研室研究课题的内容和摆法,正式上课之前,提早在画室里摆好课题,有时因事来不及摆,晚上他也要加班加点,在画室里呆到深夜。先生亲自制作了一套讲解色彩原理的挂图,差不多用了40年,已经又黄又破,1966年在为中专班上课时,他提出来要我们一齐动手,再做一套,不料因为“文革”风波一搁至今,在先生逝世后,终成泡影。在他领导彩画教研室的时候,似乎形成一个规矩,没有教材,没有范画,是不准进课堂的,一二年级,水彩课是学生最喜爱的课程之一,看到学生们进步很快,吕先生心中得到最大的安慰,他说:“这便是当老师的快乐!”
吕先生在教学中特别注重因材施教,针对不同的学生进行不同的指导。他有时甚至亲自动手修改学生的画面,为的是讲清道理,改完之后,往往再把它洗去,要学生自己继续画,这也是为了不把自己的风格强加于人。也许他的仪表有些特别,所以,初次见面往往使学生有几分畏惧,但经过这样的交谈,往往冰消雪融,感受到他平易近人的亲切。不论在课堂内外,他总是以亦师亦友的态度,推心置腹,谆谆善诱。他常常以韩愈《师说》中的话教导我们;“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老师和学生应当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才能共同进步、共同提高。
先生生前喜读唐宋八大家文,那么,最后就让我用韩愈的话来做此文的结束吧:“古之所谓乡先生,殁而可祭于社者,其在斯人欤,其在斯人欤?”像吕品先生这样的艺术家,这样的教育家,实在是值得纪念、值得学习的啊!朱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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